张三犹疑:“可师父自己处境……”
“那无需你来忧心。”姜越也站起身来,“眼下你做件事就够。”
耳厢屋外,裴钧正同李偲坐在廊中等候姜越,这时见李偲稍稍平复,便低声问李偲道:“等送你爹回去,你有何打算?”
李偲两眼瞅着石板地,唇抖:“你们真能放还爹?”
裴钧倚在阑干上看向他,叹口气道:“方才那位张大人,别看样子冷,心可比热。他不会想要为难你。”
深与张三对视片刻,才架着李偲走出耳厢。
屋中此时只留姜越与张三,室内香炉燃起青烟萦绕在师徒之间,渐散在室沉寂里。姜越将身边凳子往前推出些,示意张三坐下,叹息看向他:“见,如此无能为力,是何感受?”
张三扶着桌沿坐下,沉顿答道:“如蛆跗骨,如蚁噬心。”
姜越沉吟片刻,低声问:“那若是来日与你更多权柄,令你能够与内阁抗,你又敢不敢有所作为?”
张三皱眉望向他:“师父此话何意?”
“不会为难……”李偲凄然冷笑,“你们京城里头个个官,谁不会这说?你们上上下下官官相护,嘴里又能有几句真话!被唐家构陷,路从梧州押来京城,层层审问那多次,从没有认过次罪,可到刑部,也样是被打入死牢!”
李偲转头瞪向裴钧,两道粗眉将额心拧成个结,咬牙恨道:“裴大人,你以为爹当初为何不敢上京告状?他就是早知道上京控诉必有性命之忧,故才怯二忍不敢动身!他清廉辈子,被州官门阀压榨排挤,也苦辈子,原想近年已可告老还乡,着成婚后含饴弄孙,谁知等来却竟是……”
说到此他时哽咽,拾袖揩把眼睛,恶叹道:“方才那道士装扮大人,既是由那张大人叫师父,又与裴大人共进退,必定也是官居高位之人罢?可就连如此人物与裴大人你……也救不得爹,那这朝上下,究竟是黑成什情状?往上数法司、内阁和天宫里皇上,个个也定然是绝顶昏聩……”
“李偲,慎言哪。”裴钧闭目叹,沉沉打断他,“尔父消殒是为制所害,你如今既已脱身,便还是小心口舌罢。”
“既是为制所害,小心能有何用?”李偲气急反问,“在狱中听闻唐家被捕,却也在狱中听闻爹丧命,说到底来,朝廷抓唐家,是为让天下人知
姜越道:“与裴大人商定,想要保举你入刑部,补崔宇刑部侍郎之缺。”
“刑部侍郎?”张三冷眉颤,“可如今职任四品,尚未外放,怎可受越级拔擢?”
“此事裴大人早有安排。”姜越道,“不久后朝廷将有大案待查,殿试过便能知晓。适时裴大人学生会随你同出京查案,待你二人立下大功返朝,便是加官之时。”
张三徐徐起身,目下微红地看向姜越问:“师父明知懦于宗族,懦于父亲,却怎……怎还信能掌理刑部?”
姜越仰头与他对望,深深看入他眼中道:“见,出身虽不由人愿,可人生在世行往何处,却是各人所选。李氏案你无能为力,是迫于无权,可你心底却仍旧知晓黑白,知晓正道,那如今只需助你臂之力,你便可往无前,孤与裴大人帮你把,又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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