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缎被上,滴滴,宛如沙漏终响。
他双眼极为缓慢地眨,心想,原来这就是死亡。
榻边太医面如灰土、头皮发紧,张岭和薛太傅等人不知何时围守而至,在姜湛卧榻看来,竟好似半空盘旋秃鹰。他们还在述说着朝中争论不休事和储君人选,似乎想求姜湛在死前拿个主意,可姜湛满耳之中最为响亮,却是他身侧榻边传来哭。
“别哭。”他不耐烦地看向跪在那里姜煊,不知是因疼痛还是因不悦,艰难地皱起眉来,“这世上没什好,至于你……也没必要悼。”
说罢他看向张岭,再咳声,虚弱地笑道:“你们不是要立新皇?”
张岭听他在此时发问,心下陡然发寒,还不及说话,姜湛已然再道:“姜煊便是子嗣……早已下过诏书、记入皇册。朕便立他为太子,等姜越带着人要打回京称帝……便让他先杀裴钧这外甥再说罢。”
说着他猛烈咳嗽起来,又吐出大口黑血。张岭等干文臣被太监挤开,尚未能阻绝此命,姜湛已然再度昏睡过去。
他眼前似乎看见年少时候春天和夏日。
是夜,他梦见树海琼花林间吻,在榻侧众人不知真假惶戚哀哭中,驾鹤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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