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那夜明月高悬,少年神色决绝,滚烫鲜血泼洒,湖水寒凉刺骨。
钱誉之摇头:“散修盟成员遍布四海,他们都没有消息,能有吗?”
“可惜。”
“你先可惜自己吧。今天又借三千,按老规矩,这里签字画押。”
钱誉之甩手,本厚厚账册扔在虞绮疏面前。
钱誉之用看傻子目光看他:“是来赚钱,等赚够半月,这剑当然是还给他,留着又没用。”
虞绮疏放下心,主动给他倒茶:“不知宁危出什事。剑修随身宝剑,怎能拿来买酒?”
“也不是没人做过,也不是第次。”钱誉之想起旧事,“这次定价不算高,薄利多销,希望比上次赚多。”
他心中感叹,想来今天闹这场,不为剑也不为酒,应只为见故人、解心结。
虞绮疏不解:“什上次?”
“此剑名为银钩。剑不离身,伴多年。够吗?”宁危语气平静,好像掷剑而出不是他。
剑身微微摇晃,反射烛光,照出众人各异神色。
剑修们先轰然爆发阵议论:“怎能要剑修剑?这是安身立命东西!”
“再好也不过坛酒,谁拿命根子去换!”
钱誉之松开手,大笑道:“爽快,就喜欢跟你们这种人做生意。”
此刻他说自己出钱,听上去豪爽大方,其实兜比脸干净。
宁危向虞绮疏和青黛点头致谢。
但钱誉之依然摇头:“虞院长,就算加上你出三千,还是不够。宝物换宝物,只出灵石可不行。”
有懂酒、好酒散修大喊起来:“此等好酒,独无二,可遇不可求,已是无价之宝,当然万金不换,诚意才换。”
“看无论谁买到手,都会藏起来舍不得喝。钱真人,今日恰逢其会,不如你打开酒坛,让们闻闻味道。”
用钱真人话说,“物以稀为贵,再好东西,卖久
钱誉之缓缓吐出两个字:“荆荻。”
荆荻,虞绮疏怔,后知后觉想起这是个名字。熟悉又陌生人名。
是,就是荆荻。
虞绮疏心中五味杂陈:“这多年,你有听过他消息吗?”
当年明月湖上,荆荻拔剑,bao起,自斩臂。他已记不清那人说过什。
宁危没有多看眼地上宝剑,没有多说句话,拎起酒坛,扬长而去。
众剑修顿觉不可思议,呆呆盯着他背影。掷千金是风流潇洒,掷万金是狂妄荒唐,掷宝剑……那是疯癫。
钱誉之朗声吩咐大堂管事:“半个月内,谁能拿起这柄剑,这剑就归谁!三百灵石试次,门口登记取号排队。”
说罢也不管众人作何反应,自己摇着“和气生财”折扇,转身上楼。
虞绮疏快步追上他,走进书房顺手关门,语气放软:“你何必逼他弃剑?你想要什剑没有?找学院铸剑师,给你做柄样便是。”
情势不太对,虞绮疏也摸不准钱誉之什意思,有些担心地看向宁危。万打起来,自己如何同时制住两人?
宁危低头,伸手探向腰间宝剑。
青黛忽然阻拦道:“且慢!”
话音未落,“铮”地声脆响,道雪亮月光劈进厅堂,众人心头凛,不由闭目瞬。
原来不是月光,是柄出鞘宝剑。剑锋狠狠入地三寸,光滑地砖却没有丝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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