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山在阳光下泛出震撼壮观金属光泽,周围厂房朝天喷着褐色烟尘,烟柱如同江口滚滚波涛。壮丽景色之下,不知埋着多少无名氏卑微嶙峋破皮瘦骨与不为人知往事沉疴。
“小时候在那个山里挖煤。”严小刀说。
凌河完全以为这人扯淡逗他,讥笑道:“挖煤能挖出严总现在身能耐本事和人物姿色,早知小时候不该出去留学当假洋鬼子,也跟着你在这下面打井挖煤!”
严小刀坦率道:“说真。”
凌河错愕地盯着小刀,时无言,回想严妈方才饭桌上番掏心掏肺自言自语,没能给你过好日子,没有照顾好你,更觉无言。
来这好穿居家布鞋,还穿出来给们显摆,外面都买不到,能求阿姨您也给做双吗?”
“成,都没给别人做过,你稀罕啊给你做嘛!”严妈重新开怀,笑模笑样眉眼间犹存年轻时风韵,眉毛和眼线都描得很好,看就是利索女人。
“们太稀罕!”凌河搁下筷子,“这锅贴饼子也帮严总打包袋拿走,让他吃夜宵别再啃凉包子。”
母爱光环笼罩头顶严妈上下不停打量小凌先生,就差再问出来,这招人疼小帅哥,你还缺衣服裤子帽子和围巾吗,你爱吃芝麻椒盐烙饼、蜜枣发糕和驴肉火烧吗!
严小刀发觉,凌河这个人,在他尝试着想要懂事、有礼貌、有人情味时候,那是非常懂事、非常有礼貌、非常讲人情味,让他这颗久经江湖老心都软成那团绵软甜香栗子瓤。
严小刀反而兴致高昂,又问:“你坐过挖掘机没有?”
凌河平生难得遇到让他都预料不及变故,挖掘机又是嘛玩意?他又没念过蓝翔,没玩过挖掘机。那煤山旁边停着辆作业间正在午休庞然大物,伸出长长根神钩铁壁,擎着那轻而易举将地上刨个大坑爪子。严小刀过去给司机塞包烟,然后不由分说把凌河拖过去。
凌河算是明白:“严总,你也开过这玩意儿。”
挖掘机驾驶位特别高,严小刀几乎跪着把凌河顶进去,让凌河坐在那驾驶位靠椅背位置,然后试图将自己挤在凌河身前,嘚瑟手怎驾驶这台挖掘机。
这座位就显得太狭隘局促,严小刀坐下去,身后人不爽地哼出声,已是忍耐到极限没有发飙喷毒,却又话里有话:“严总,您真把当成未成年,还没高中毕业?也没那‘小’…
饭后出去溜食,严小刀出门时将风衣往身后抖开,唇边带笑,身形都显得更加高大俊朗。
隔壁门口坐大叔笑呵呵招呼他:“嗳,小严老板,回来瞧你妈妈啊?你妈真有福气,晌晚过来吃个饭嘛。”严小刀答应着,还童心未泯脱掉风衣陪隔壁几个小孩玩跳房子。
他跟群孩子单腿蹦得意气风发,心情真是极好……
严氏她家住是这村看起来最新最气派二层白墙小楼,独门独院。不用说,这是她利索能干儿子掏钱孝敬。除此之外,这村通往城里柏油路以及新换灌溉引水渠也是严总六年前掏钱雇施工队修。
严小刀载着凌河在乡间兜风,停在片旷野之隅,指着远处煤山:“那里在小时候,就是个私人非法开采小煤矿,现在还是个非法开采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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