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蟾记得这儿原先并不是这样:这应该是个小小湖,非常漂亮,晴天时像嵌在墨绿色软缎上枚蓝宝石。
如今湖水干涸,湖中生物不见踪影,只留下个平缓大坑。坑中长满紫色植物,偶尔结几朵硕大花轮,凑近,能看到花轮中没有花蕊花瓣,只有张张半闭着眼睛脸庞。白蟾拈起叶片察看,叶片背后果真是血红色,掐断茎叶还会流出血液般粘稠液体。
和四脚蛇们栖居森林模样。
未等白蟾开口,暗处传来声音:“安流?”
鱼干:“嗯,是。”
许青原有些倦。他坐在地面上,沉默地看着柳英年和小游沟通。小游胆子大点,柳英年把手摊开放在地上,小游犹豫不定,慢慢伸出手,很快又缩回去。
许青原忽然开口:“可是你还哭来着。”
柳英年:“白蟾他、他……谁哭?谁?”
许青原:“你,哭得好厉害啊,以为自己就要死,连笔记本儿都扔。”
柳英年面皮涨红,压低声音:“这个不需要说!”
是声叹气,很长、很慢,没有责备之意。
白蟾站在黑暗意识之中,只粗糙大手带着鳞甲从天而降,轻轻抚摸他头发。他伸手去触碰,相碰时龙爪碎裂,顷刻化为乌有。
在龙爪消失瞬间,白蟾眼前豁然亮——黑暗尽数褪去,他仿佛瞬间理解“鸟笼”里所有东西:包括大地、天空,所有被污染和没被污染生命。他能听见风声穿过枯死树木,听见雨水穿过蝶翅,穿过自己身体,落入泥土之中。
他是这“鸟笼”里微不足道个影子,却和天地脉络连在起。
水和土流入他身躯,这个小世界所有东西都钻入他意识,豁然开朗。他血脉成为大地根须,头发是流云,黑色皮肤裂开,无数新生命从裂口中葳蕤而生。
窸窸窣窣,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拨开植物枝叶,站在他们面前。
眼前四人在形态上和白蟾有些相似:他们皮肤色泽都是浅灰,朦胧光线中愈发显得冰冷。为首两人虽有人类躯体,但头颅却并非人类形态,个形
许青原:“小游也是们伙伴,伙伴之间没有秘密。”
柳英年后悔死,自己当时说这句话被许青原牢牢记住,时不时就要拎出来取笑他番。他正要跟许青原继续争辩,手上忽然紧:是小游抓住他。
“小游!”柳英年万分欣喜,察觉小游紧张地试图缩回手,立刻紧紧握住,“还有许多故事,你不知道们之前在上个‘鸟笼’发生什对吧?当时是这样……”
他掌心里手已经被污染甚至异化,皮肤上无数突起,如同鳄鱼表皮。突起处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会裂开,露出藏在粗糙皮层之下眼珠。柳英年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小游那只手,开始回忆普拉色大陆事情。
在鸟笼另个方向,安流驮着白蟾,在密林深处找到处开阔空地。
——“白蟾!”
白蟾猛地睁眼。
他仍是他自己,但,他终于学会如何读懂鸟笼中流动空气,与大地秘密。
“,知道。”他喘着气,蝶翅缩小,回到他背上,“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小洞口前,柳英年仍在努力与小游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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