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舍不得?”岳莲楼大拇指和中指拈着轻巧白瓷酒杯,手势漂亮,女子般柔媚,贺兰砜醉眼朦胧中看他,时间难辨雌雄,“当时要是没遇上他,现在不知多风流快活!”
他起身踩在凳上,低声念叨几声,忽然大笑:“他要是没遇上,早就娶妻生子,当上赫赫有名大侠。”
他畅笑几句,忽然听见贺兰砜低声唱歌,唱是首《江城子》,列星江船帮之人常挂在嘴边歌儿。他很讶异:“你怎会这歌儿?”
得知是陈霜和靳岄教,岳莲楼提醒:“这歌儿可不好唱,里头有些调子,你说惯北戎话,舌头转不过弯,不容易念出来。”
但贺兰砜磕磕绊绊,还真将整首《江城子》唱完。岳莲楼问他为何要学这首歌,贺兰砜告诉他,这是江上船帮人在两船交汇时对陌生船客送去祝愿,他学会,打算送别靳岄时候唱给他听。
云洲王浑似无意:“当作个纪念吧。”
他扭头看靳岄,握着他手,说些亲热话。靳岄被这突如其来喜讯砸得昏头转向:“……现在就走?”
岑融把他接到自己那边。靳岄没来得及跟贺兰砜告别。贺兰砜出城办事,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他在靳岄院子外转半日,才从浑答儿口中得知靳岄走。
贺兰砜也不休息,下半夜时终于寻到大瑀三皇子宅子外头。此处戒备森严,他无法靠近,只是心焦。正在无奈时,岳莲楼在身后拍拍他肩膀。
“同你去喝酒。”岳莲楼笑道,“靳岄怕你找不到他着急,叮嘱在这儿等你。”
“好寒碜!”岳莲楼大喊,“好恶心!”
贺兰砜:“再练练。”
对岳莲楼讽刺,他浑然不觉,拿根用不惯筷子,抓只碗在手,轻轻敲着节拍。岳莲楼渐渐也收敛笑声。贺兰砜定不习惯唱歌,他并不敢放声歌唱。酒铺里人大都懂得这曲调,有酒客听出来,笑着与他低声相和。
岳莲楼容貌风流,自从现身江湖,虽然常用假名活动,但向他献媚讨好之人从来络绎不绝。他见惯情爱与情债,但不知为何,总会为些笨拙真心打动。他想起自己收到第份傻气礼物,是十二三岁少年给他带来。那少年撑着伞,穿过城飘荡烟雨,在他窗前放下三月第枝杏花。
没有精心修饰琢磨,颗真心粗糙、坦诚。当时是会出声取笑,日后再想起来,自己竟再也没
“他怎不告诉就走?”贺兰砜急,“要去见他。”
“改日吧。”岳莲楼拽着他往灯火通明街巷走去,“三皇子庆典当夜才启程回大瑀,你们还有见面时间。他这次走得仓促,云洲王放他,生怕天君发现后生气,急急地把靳岄送到三皇子这儿,至少能保他安全。”
在血狼山上贺兰砜已经见识过岳莲楼酒量,两人在酒铺子里喝三四埕秋梨酿,此酒名字柔软后劲极大,岳莲楼仍万分精神,贺兰砜渐渐地有些晕,靠在酒铺窗边发愣。
岳莲楼絮絮叨叨地说他和明夜堂堂主事情:“……说来也没人相信,他以前多讨人厌啊,他见到第句话是‘你真脏’,第二句是‘太臭,离远点儿’。当时要是有劲儿,非捏死他不可。”
贺兰砜接句:“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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