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岑煅看着他,“如果你计划失败,会亲手诛杀游君山。”
靳岄满心盘算被岑煅这句完全搅碎。他回到梁京之后,所见之人、所经之事,无不令他逼迫自己变得复杂、狡猾,偶尔遇到纪春明、岑煅这样人,靳岄反倒要担心他们如何在诡谲高墙内活下去。他怔怔看岑煅,时为贺兰砜与他相识而庆幸,时又感到愧疚难安,为自己即将把这个人推入漩涡中而难过。
“……多谢你和瑾妃娘娘照顾那株茶花。”靳岄说,“从未见过外祖母,但能与她起看过棵树、朵花,心里也觉得高兴。”
靳岄:“为人君者,无不愿造万代盛世。然盛世非人之功。纵身为天子,力有不逮,思有不及。俗语有云,手独拍,虽疾无声。天下事汤汤如水,即便你是天降圣君,你孤身人,就能成堤成坝?”
定山堰之事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工部尚书受罚,主持定山堰开闸之事岑融也被仁正帝斥责多次。如今边境告急,兵部四处征用粮食,偏偏沈水下游又受灾严重,万千饥民张口待哺。靳岄开口,岑煅便懂他意思。
“龙嘘气成云,然龙弗得云,无以神其灵。世有忠臣良臣贤臣,亦有*臣逆臣佞臣,而最缺,恰好是这二者之间能臣。”靳岄说,“盛世应有明君,更不可缺少能臣。”
岑煅:“能臣从来难得。”
“若你可得能臣,你是否愿意与岑融争?”
靳岄问得直白,岑煅心中震动。
“连你也……”他只说句便停口不语,眉心紧蹙着,像是听见什令他厌恶话。
“从没有过?”靳岄又问,“身为皇子,太子在位时便罢,可太子已经离世,你难道从未生起过这样念头?”
岑煅肯定回答:“无论是否有这般念头,如今都不重要。”
“官家怎想,你晓得?”
岑煅只是沉默。靳岄不再逼他,话锋转,说起游君山事情。针对游君山和梁太师局已经布下,狮子会之后便会张网。他提醒岑煅,之后岑煅可能会被牵扯入场岑融和梁太师争端中,但岑煅只需要说真话、表真情就好,不必说谎更不必隐瞒。
岑煅:“你要做什?”
靳岄:“若你愿意在这件事上帮个忙,那就在狮子会结束之后,与梁太师同离开,最好能路随他回家。”
岑煅:“当然可以。”
靳岄说话令他有些许动摇,却还未能完全让他改变想法。但能在诛杀游君山事上帮忙,岑煅是很乐意。见他欣然答应,靳岄有几分感慨。“万这事情会牵累到你呢?万骗你呢?”靳岄笑问,“你就这样信?”
“爹爹对素来平淡如见邻人之子,二十多年来,已经全然习惯。他挂念亲近,不过是因为病中忧思多,且时时想起太子哥哥罢。”岑煅答道,“爹爹生冷硬果断,不会因为年迈心软而改变自己选择原则。”
“却认为,官家如今看你,是看自己儿子,也是在看未来君王。”
岑煅:“解自己性子,不屑于使用勾心斗角手段,更不适合当万人之上。”
靳岄又问,“你认为朝廷是个人朝廷?所谓庙堂,莫非只有天子位,却无朝臣座?”
岑煅:“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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