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从盛可亮卸职后,常律寺卿职换好几个人,全都做不长久,
闷雷在远山中酝酿,电光闪动。这年梁京,在六月底迎来场时日漫长大雨。雨连续下大半个月,令人想起前年发生在沈水下游可怕洪灾。人们议论纷纷,有仙门、游隶来梁京商客欲言又止。梁京人问又问,他们从沈水下游浮尸遍地,说到泄洪时天地变色惨状。
来二去,自然要说到当时在游隶城坐守岑融。
传言随着风雨,以极快速度在梁京蔓延:定山堰开闸,死沈水下游十几万人,是因为彼时三皇子岑融不肯开沐河泄洪口。他用沈水十几万人命祭祀邪神,改天命,扳倒梁太师后坐上天子之位。
百姓哗然。又因为这故事稀奇得厉害,人们不管信或不信,见到人忍不住谈论番。
流言半真半假,无孔不入,渗透得厉害。朝中大臣们原本对此事有所耳闻,但人人不敢擅自提起。如今茶余饭后,言谈晦涩,总要有意无意地互相探问,把流言中匪夷所思之处剥去,*员们眼色闪烁:你听过?可是真?
己仿佛被命运缠缚,仍旧与心爱姑娘擦肩而过。
“你知道你先生因为什而辞去太傅之职?”
靳岄:“因为他……他去鸡儿巷寻欢作乐,却不肯付钱,还把人店子给砸。朝中有人弹他,他也不辩白,直接请辞。”他忽然想起,谢元至请辞后不久便娶殷氏。
“他不能辩白,因为他根本不是去鸡儿巷寻欢作乐。”沈灯说,“明夜堂找出远姑娘时候,不在梁京。等赶回来才知,原来靳夫人无意从堂主娘亲口中得知此事,十分怜悯远姑娘遭遇。她又不敢拜托别人帮忙,便打算自己拿钱去赎。她带着人去鸡儿巷时,恰好在街上遇到谢元至。谢元至问清原委,认为靳夫人不便在鸡儿巷抛头露面,自告奋勇,代她去。”
谢元至自然是不能辩白。他赎出殷小远,怜悯她身世可怜,更没打算在朝堂之上陈述殷小远之事。借机辞去官职后,谢元至带殷小远去见岑静书。岑静书察言观色,发觉两人言辞神色中均透露出彼此好意,便趁势拉起这根红线。
把这流言告诉岑融是御史大臣乐泰。
不出他所料,乐泰刚刚说完,岑融立刻,bao怒,拍案而起:“派胡言!是谁说?立刻给查办!”
乐泰立刻跪下,愁眉苦脸:“官家,空穴来风,事出有因。这查也……不是时半刻能出来事儿。”
岑融大吼:“那便倾尽全力查!无论查出什,绝不姑息!”
乐泰欲言又止。
沈灯回京之时,正是谢元至与殷小远成婚之日。章漠父亲和少年章漠陪他喝晚上酒。酒尽时,他也终于放下。
靳岄万没想到还有这样段渊源,怔在当场。
“京中发生事情,是远姑娘告诉才晓得。”沈灯低声道,“小将军,谢先生是好人,靳夫人也是好人。远姑娘能有今日际遇,或许也是因为当日心软,松手放阿苦剌命。是这天怜悯瞬善意,才会设计出靳夫人与谢先生,救她出苦海。”
他盯着靳岄映出灯火月色黑眼睛。
“沈灯说话算话。”他低声道,“小将军,此后世事但凡与你、与靳家有关,沈灯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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