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好番客套,众人移至别处打牌,沈培楠和莫青荷在火车上捂身臭汗,由下人张罗着回屋洗澡换衣服,准备晚宴。
沈府是老宅,少爷小姐住栋栋洋楼和用作下人房中国式庭院混在起,形成奇异违和感。
适时天已经黑透,园中小路点着八角宫灯,原先里面蜡烛都被换成新式电灯,莫青荷被下人带领着,绕过不知多少座假山,又过不知多少回廊和木桥,早已迷失方向。
远处有人在咿咿呀呀拉胡琴,隐约回
钻戒之间溜圈,忽然瞧出原委,偷拽过沈培楠,压低声音道:“三哥你太胡闹,把这种人带回来,是要气死妈?”
沈培楠淡淡道:“别没礼貌,朋友而已。”
见他抿着嘴唇不愿意承认,沈飘萍两手把头发往耳后拢,露出整张俏丽脸,耳朵没戴首饰,甚至连耳朵眼都没扎,皮肤被地中海风吹成橄榄色,非常健康可爱,笑道:“少装,你最近生活频频在花边小报上出现,猜这定是那位挨你枪莫老板吧。”
“这件事坏很,透个口风给你,大哥新添个外室,最近刚被家里发现,大嫂气几次要与他登报离婚;二哥更糟,他声称男女青年应该自由恋爱,前些日子看上位订亲小姐,写好些诗歌公开追求她,这也罢,偏那位小姐家庭非常守旧,她那些穷亲戚天天堵在家门口闹。妈向重视家庭声誉,整日数落他俩败坏家风,前些天又听说你事,你不知道,家里天都快翻,这不着急忙慌把敏娟姐和你都找来,想把婚事办让你收收心,你倒好,把戏子直接弄回家里……”
沈培楠这才知道事情始末,听说母亲身体没有问题,很松口气。
他常年在外带兵,土匪似自由惯,对这些家长里短事非常不屑顾,听完就想反驳,但转念想,竟没有好借口推诿,霎时沉下脸色,目不斜视带着众人继续上楼,边走边道:“所谓订婚本来就是爸与朋友句戏言,当不真,没有感情婚姻是对两个人不负责任,咱们家都是留过洋人,难道还拘泥这些?不会同意。”
沈飘萍解他性格,她自己也不喜欢拘泥于琐事,两手摊道:“你想法你自己对老太太说去,这几天妈唠叨得耳朵都生茧子,认真听呢,她没完没,不听呢,眼泪能淹死八百回。你想冒险尽管去冒,不要伤及无辜,否则只好搬去教会学校躲清净。”
见莫青荷规规矩矩跟在众人后面,沈飘萍停住步子,拿眼瞥着他那苗条身段,把手肘往沈培楠肩膀搭,做个你自求多福表情,道:“今晚家里请大客,后厨预备至少二十桌酒席,母亲要亲自给你接风,她脾气你知道,给你个忠告,让这莫老板有多远跑多远罢!”
说话间众人走上二楼走廊,拐弯,却是间比楼门厅敞亮无数倍大客厅,满室宾客已经等候多时。
刚才在楼下迎接多是亲戚,这些则都是远些朋友,有党内人,有本地实业家和新进社交场年轻人,也有不少那位被沈飘萍称之为“三嫂”许敏娟小姐家亲友,大家见沈培楠与敏娟起进来,不知谁带头,同起哄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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