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昌明恨不得拍大腿赞成,回头点点人数,突然咦声:“小莫儿呢?那小兔崽子忒能吃醋,要是知道把沈师长带出去见小娘们,那还不得骂死!”
在场人打个寒噤,下意识去看沈培楠,又马上若无其事转移开目光,沈培楠没有做出反应,只是把礼帽扣在头上,将帽檐往下压,率先扬长而去。
北平是个没有春秋地方,几场冷雨落下来,气温骤然降低,仅存热气如同枝头梧桐叶子,被北风吹得干巴巴黄焦焦,片片往地上落,路人行色匆匆,平添几分萧索气息。
方才险些火并几拨
静下来,大家惊慌抬头环视,只见周围并无伤亡,但厅堂只剩四个人还站着——沈培楠和周汝白动也不动,陈宗义吓白脸,歪歪扭扭立着,杭云央身段漂亮,柔软开司米围巾抵着鼻尖,抬着眼睛,面不改色盯着沈培楠。
沈培楠若有所思,忽然朝前迈两步,对杭云央道:“杭老板,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
杭云央被他声音警醒,仿佛突然意识到周遭情状,目光下子柔软下来,他回身握住陈宗义手,寻求归宿似把侧脸埋在他胸口,许久回过头,对沈培楠道:“你不要杀他,人这辈子,没有多少真心,用完也就没。”
“无论他做什,总不会对不起你,你得知道,你要是连这不知道,师哥心,全都白费。”
他没有被枪响震撼,在说这些话时,面颊却陡然失去血色,说完拉着陈宗义就要走,却听又是砰声,大门被人再度撞开,群穿黑制服巡警冲进来,带头人正是戴昌明,腆着个肥胖大肚子,制服大腿处被扯得全是衣褶,边走边擦额头汗,高声叫着:“沈兄,接到消息立刻就来,外面是怎回事?”
话音刚落,戴昌明就愣在门口,只见厅堂满地狼藉,椅子凳子全都翻倒,饭食汤水洒地,像遭到群,bao徒洗劫,那老板身姿如瘦鹤,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看见巡警大皮靴,往前拱两步,仰脸露出个哭也似笑容。
沈培楠,周汝白,杭云央和陈宗义都在当场,戴昌明不解其意,挠挠头道:“你们都在啊,这是来凑牌局?挑事人呢?”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周汝白反应快,上前与他握握手,笑道:“已经和解,麻烦老兄跑趟。”
戴昌明愣片刻,来回审视着四个人脸色,终于看出点由头,嗨嗨大笑起来,回应道:“就是就是,自己人嘛,和平万岁,和平万岁。”说完搂周汝白肩膀,回头招呼大家,“走,上那打麻将去,找到个好地方,啧,全是南方小娘们,漂亮不得,还有云南大烟,都是等好!”
戴昌明这人是个流氓,混迹北平城全靠张嘴,生平最会笼络人际关系,每次饭局中有人说僵话,他荤素不忌打趣几句,识相都知道借坡下驴。听他这打岔,陈宗义也恢复风流倜傥模样,掏出支票本子,大方为店老板弥补今夜损失,龙飞凤舞签完姓名,他将钢笔往口袋里插,只手搂着杭云央,笑着说道:“沈兄好大阵仗,陈某今天算开眼,今晚可得让先赢两局,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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