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丝孩子气笑容,“原本被组织派到沈培楠身边人是,但花大半年时间,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没能取得他信任,简直气疯,后来宗义敲他大笔款子,全被拿去买钻石。”
“没人相信你能办到。师哥,你真厉害。”
他这说着,向莫青荷挤挤眼睛,用袖管抹把脸上泪水,毅然决然离开他怀抱,拍拍身上雪,将手枪收进后腰,朝远处那块方正光亮大步走去。
雪越下越大,像张松软而洁白毯子覆盖这座战火中城市,这是场南方少见大雪,它寒冷而肃穆,公平而慈悲,人间切罪恶得以审判,切苦难得以荫蔽,切疮痍得以掩埋。就在这无穷无尽苍茫落雪中,城外大批穿皮靴侵略者暂时放下刺刀,唱起他们家乡歌谣,小巷外对恋人向往常样亲吻拥抱,莫青荷躲在羊肠小道阴影里,倚着身后阴冷院墙,开始场漫长而艰难等待。
他希望云央能够忍住悲痛,成功脱身,在等待时光里,他从袖子抽出云央带给他信笺,那几张皱而发黄纸页,因为云央身份变化而具有更深层隐喻,他手不停颤抖,几乎要撕坏信纸,然而无论他怎样拼凑信中寥寥无几中国字,依旧猜不出其中信息。
信中写什?会不会是云央从陈宗义手中得到军情信息?莫青荷急躁摆弄着那几页纸,直后悔当初没有跟沈培楠学学日文。
他听到陈宗义惊喜呼喊云央名字,接着是云央低语,听不清楚内容,陈宗义倒退脚步声,被消音器掩盖声沉闷枪响。
他听到衣履与地面拖曳摩擦细响,云央在打扫战局。与此同时,莫青荷终于意识到手中信纸奇异之处,相对于陈宗义考究和阔绰,这封信纸质太差,薄近乎透光,他把信纸举在眼前,对着巷口投射进光亮仔细查看,当两页纸角度出现细微偏差,光线穿过薄脆纸张,所有拐曲线条突然有正确归宿。
那不是日本字,而是被仔细拆分过偏旁部首,稍加错位拼合就可以翻译成封书信,为掩人耳目,句子中还额外添加日文符号和地下组织暗语,这最古老又最直接加密手段!
他双手颤抖把纸张拨弄喀拉直响,光线晦暗,读起来十分缓慢,就在他努力研究这些字眼时,巷外传来宪兵呼喊声,接着又是声声零星枪响,他能想象师弟此刻样子,躲在街道掩蔽点,像个收网猎人,眼中噙着泪水,怀揣着数倍于人心承受极限悲痛,握枪手却丝毫不曾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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