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她朝莫青荷使劲招手,“你怎还在这里,哥哥来啦!”
莫青荷没反应过来:“哪个哥哥?”
“你傻吗?当然是三哥啊!”沈飘萍牵过阿忆手,狡黠地朝莫青荷眨眨眼睛,“上午飞机就到,他们在城里开欢迎晚会呢,还是老地方。”
莫青荷全身血往脑门涌,拔腿就要跑,迈出两步又停下来,回头望着沈飘萍:“你去不去,咱们结伴?”
沈飘萍吓得连连摇手:“得啦,别忘可是叛变来,躲都躲不迭,哪能上赶着挨骂。”
虎是个孩子头,长得虎头虎脑,活泼好动,天天抱着枪不撒手;二儿子阿忆却白净得像个小姑娘,害羞又腼腆,这时鲁迅艺术文学院已初具规模,莫青荷带他去桥儿沟大教堂看戏剧演出,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听得有滋有味。
莫青荷坐在礼堂木椅子上,从台上青涩唱腔中听出不少纰漏,他拉着阿忆小手,瞧着那些骄傲男女演员,喉咙痒痒,有点怀念过去日子。
他在延安住没几天,无线电波载来个惊天消息,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
根据地响起成片爆竹声,没有鞭炮就敲脸盆,敲暖瓶,大家涌出屋子,潮水般漫上街头,涌进田野,在炽热阳光里挥舞红旗,认识不认识都相互拥抱,老兵老泪纵横,大家笑着闹着,哭着吼着,咆哮着宣泄心中狂喜,十多年压迫结束,八年艰苦战争结束,们再不用向小鬼子卑躬屈膝,再用不着担惊受怕,胜利、自由!中国人民付出血牺牲,用钢铁般顽强毅力把侵略者彻底赶出去!
彻底欢乐之后是长久静默,大家低头垂泪,悼念死在小日本刺刀之下亲人和战友,位七旬老妪全家二十余口人横遭屠戮,只留下她孤身于人间,她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枯瘦手捂住脸,从指缝淌下浑浊泪。
“哎,你可得帮说两句好话,三哥凶得很,爸妈不在,他指不定怎管呢!”
莫青荷咧着嘴笑,响亮答应声,沿着小路迈开步伐。
莫青荷站在白花花阳光地里,感觉脸颊冰凉片,他知道自己在哭泣,可唇边含着笑容。
之后,嘹亮歌声就在延河上空飘起来。
庆祝活动持续许多天,等人们宣泄完最初激动情绪,另些棘手事务逐渐被提上日程。
由于蒋光头拒绝建立联合z.府,延安城先是接见黄炎培、章伯钧等大批m;主人士,各个党派联名呼吁,国民党再也挡不住和平呼声,开始跟西北通电,据说毛**同志近日也要赶赴重庆,大家都对和谈寄予厚望。
个晚霞漫天黄昏,莫青荷带着阿忆在街头散步,他用柳条和各色小野花编成只香喷喷花环,戴在阿忆脑袋上,只浅紫色小蝴蝶围着他打转儿,阿忆腼腆地微笑,两人都被夕阳映成金色,却见沈飘萍穿着身列宁式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英姿飒爽从远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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