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
宋玉章低声道,说出话全然是不受控制。
聂饮冰凝视他,抬起手,白色手套包裹手指捋过宋玉章乌发,将他被风吹得略有些乱头发丝丝缕缕地拨顺,只
都是好事,不必有忧愁。
宋玉章透过车窗凝视聂饮冰在马背上背影。
这还是他第次见聂饮冰穿军装。
还记得他们刚认识时候,宋玉章看聂饮冰股丘八气息,却是终日在马场闲逛,心想这人也就是个花架子,不上战场兵算个屁兵。
宋玉章忽然感到种很奇异痛楚,有那点冲动,他想拍动车窗,出去喊声,“聂饮冰,同你在起,你留下来吧。”
聂饮冰想起上回,他静立着不动,宋玉章拍下他肩膀,“送你,不留你,知道你想去,去吧,这回,你是去做自己真正想做事,不拦你。”
宋玉章手臂垂落,聂饮冰身侧手微微动动,有那个瞬间,他想要抓住宋玉章手。
聂饮冰骑马出城,宋玉章坐车陪同,胸口还是不舒服,总是呼吸着呼吸着忽然停顿,然后就会有那两口气让他感到特别难受,缓过那股劲后就又好。
医院给拍X光,说是肺还没完全养好。
宋玉章按着肚子,在车内摇摇晃晃,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身边人个接个地离开。
张常山三封电报,封比封措辞急切,弟弟偷偷跑去业阳,做哥哥在后方心急如焚,劝又劝不回来,只能想各种办法保弟弟命,只是业阳如今深陷泥潭,谁也不肯往上凑。
也不知道张常山怎就想起聂饮冰,聂饮冰跟张常远是同学,又是在校生时头名,当时聂饮冰老师如今也已身居高位,只是聂饮冰同老师关系并不热络,张常山管两人关系如何,拿金条就去求人,还真给聂饮冰求来个师长位,让他赶紧拉着队伍去业阳支援。
宋玉章看电报,心中大骂张常山混蛋,自己弟弟要死都得拉个垫背,要真这舍不得,他怎自己不去前线送死!
宋玉章抖着手合上电报,“现在就要走?”
“是,已经催。”
然而,冲动就只是冲动。
宋玉章坐在车内,摇摇晃晃,言不发。
到城外,聂饮冰勒马,宋玉章也让司机停车,他推开车门下车,聂饮冰同时也下马。
“不要送。”
宋玉章注视聂饮冰,心中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宋玉章强迫自己将消极念头赶出脑海。
聂青云是带聂伯年去看病,状况很不错,算什坏事呢?
宋齐远去南城看望宋业康,随后便去云游,其实也是潇洒自在。
小凤仙成婚,不再唱戏,这也是好事。
俞非鱼在忙着修铁路,这更是天大好事。
业阳战况现在就是朝夕之间,聂饮冰已经拖段时间,为找爆炸案凶手。
凶手没有找到,只是令聂饮冰越发地对自己感到失望。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没用人,但如今确是越发感到种孤独落寞,就像是杆悬挂在墙上枪,偶尔拿起来只是被人用来打酒瓶闲玩般无力。
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他整个人都要废。
“那就走,”宋玉章将电报拍在桌上,“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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