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岳刚才慢步,眼睁睁看着重岩在他面前被甩耳光,心头怒极,见李承运还有要动手意思,连忙走过去把推开李承运,转身搂住重岩,压抑着怒气柔声劝他,“给你换病房,马上就换。重岩,乖,你看看。”
重岩却在片刻怔愣之
重岩清醒过来,知道那个刚刚得到噩耗男孩不是自己,那时自己满目荒芜,杨树死,张月桂恨他恨得要死,没有人会把他搂在怀里说:“你还有爸爸。”
重岩机械地重复,“你还有爸爸。”
秦东岳小心地把他搂在怀里,哄着他往外走。他隐约猜到眼前这幕对重岩产生极大刺激,听到重岩不住地重复这句话,心里惊骇之余又怀着侥幸,只想着就此把重岩哄出病房去,再也不见李家这些糟心亲戚,只怕重岩就能清醒过来。
然而不等他们走出病房,李承运已经听见重岩嘴里不住嘟囔那句话,迎上重岩那双空洞眼眸,他心里不知怎就涌起种极其不舒服感觉,忍不住斥道:“这算什安慰人话?他有爸爸,你难道没有?”
这句话落在重岩耳中就像点火星落进炸药堆里,瞬间便将重岩心头仅剩清明炸成灰。重岩空洞双眼迅速充血,他死死盯着李承运脸,口齿不清地问道:“你说谁?谁有爸爸?”
子,他母亲是被人掐死?
“她出意外……车祸……”
李彦清哇声大哭起来。
他哭声像把尖利刀,瞬间破开重岩心头残存丝清明。重岩眼瞳微微缩,眼前世界旋转不停,渐渐露出记忆深处那间破败医院病房。白色墙壁,斑驳窗沿,窗口低垂蓝色窗帘和躺在病床上面色青灰年轻女人……
记忆中埋藏最深噩梦被哭声轰然开启。重岩脸上血色慢慢地褪个干干净净,他神经质地搂住秦东岳条胳膊,仿佛他怀里搂着仍是小时候唯伙伴,那只毛都快掉秃玩偶小熊。
李承运被他反应吓住,下意识地搂紧怀里李彦清。
重岩把推开秦东岳,朝着李承运方向走两步,双血红眼睛眨不眨地盯着他脸,嘴里喃喃问道:“你说谁有爸爸?怎他们都有爸爸,就没有?”
李承运心里像被刀刃剜下似,疼得厉害,忍不住跳起来甩重岩巴掌,“小兔崽子,你没有爸爸,你没有爸爸老子又是谁?”
重岩被他打晃下,他慢慢转过脸,顶着鲜红巴掌印继续疑惑地盯着他,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你?你是谁?”
李承运火气都被他勾起来。
秦东岳最先发现重岩不对劲,他试着动动被他搂紧胳膊,小声地喊道:“重岩?”
重岩缓缓把头靠在他肩上,梦呓似喃喃自语,“妈妈……没……妈妈……”
秦东岳心头大骇,“重岩?重岩你清醒清醒,他们在说李彦清妈妈,不是你……重岩你听见说话吗?”
重岩眨眨眼,似乎被他喊声唤回些许神智,然而抬头正撞上李承运惊异视线,心里忽然间又糊涂。这人是谁呢?他妈妈过世时候身边只有他和张月桂两个人,这个男人又是谁?
李彦清哇哇哭着扑进他怀里,叠声地喊:“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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