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孟子》朱批都背出来给朕听听。”看着和珅恭顺地垂首起身,抿着唇跪到他脚边正准备背书,也不知怎着心弦动,竟半搭着他手臂止他跪势:“坐朕身边儿背,听着亮堂些。”
众人都是齐齐愣住——个小小銮仪卫,皇上竟要给他赐座!?就连于敏中纪昀刘慵等干军机重臣,照例儿都是得跪奏要闻!
窗外明月当空,错金铜猊炉里焚着蕙香丝丝袅袅地熏漫而来,不着痕迹,却无处不在。乾隆半靠着锦缎枕头,闭目微笑地听和珅朗朗而谈,那声音纵然低沉暗哑,此刻听来,却别有山高水长轩敞风致,偶尔张眼打断他与其讨论二,宛如相交多年。
次日,有旨命和珅进三等侍卫,值黏杆处,着御前行走。
和珅骤进着实令所有人都大吃惊,谁都不知道这死灰是如何复燃,有干子跟红顶白见风驶舵之辈便开始与他鞍前马后地套近乎。和珅从容以对,荣宠不惊,不管何人来也总是笑语偃偃以对,但从没给人落下点话柄口实,心只知在御前小心伺候,谨慎办差,竟是个滴水不漏行事手法,老练地不似个骤起新贵。
乾隆心效法康熙,最是勤政,无论日间多疲累也要坚持看折子,又怕人吵规矩多,只带着和珅个侍卫就进军机处,没看几本,就咳声,将折子丢在桌上,虽依旧是面无表情,和珅却知道这主儿心里不痛快,眼瞟。只看见折子上写着零星几个“山东”“国泰”“于易简”等名字——于易简,那是于敏中嫡亲弟弟,如今就在山东做藩台——他想起当初他第次面圣之时于敏中看向他冰冷目光,怨毒如蛇,不禁微微打个寒战。这些日子以来跟着乾隆处理朝政,看他帝王心术,看他施政手段,能撑起泱泱大清四兆子民,就是眼前这个睿智英明男人,若说之前他苦心接近讨好乾隆只为自己谋功名求利益,但越相处,他就越能感知到他周身凌驾于年纪相貌等等切外在帝皇霸气,和珅虽不多话,但都默心暗记学习,因而越发地能声色不露:“皇上可是为山东赈灾事忧心?”
“还不止,钱沣不仅参国泰于易简上下气,拿沙石兑陈米来赈济灾民,还参他们亏空库银中饱私囊,达百万之数——这可不是骇人听闻?!”乾隆站起身来枯着眉道,和珅轻轻巧巧笑:“这是钱沣不识礼处,皇上知道这人就是个石头脑袋,又好邀己名。做着左都御使就要谏再谏非得拉扯出什事儿来给自个儿争个铮臣好名儿——国泰于易简都是世受国恩封疆大吏,岂有胆大妄为负恩至此理儿?即便他真风闻什,也该密折上报,这大剌剌地送进军机处,不仅有碍物议,军机大臣们看,心里也未必没有刺儿。”
他说“军机大臣们”实际上直指于敏中个,不着痕迹地将刀锋指向这个领班军机,乾隆经他提醒,才记起这于易简可不就是于敏中亲弟弟,虽说当初于敏中升入军机,就堂而皇之地给族中诸人都送份拒客书,表明自己大公无私心,当时自己还夸他忠心谋国,可事实上,眼见未必就实,若钱沣所言属实,于易简小小个布政使有胆子亏空百万两,于敏中真干干净净没半点干联?
正当此时,高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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