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誉闻言却少有地沉思片刻,继而淡淡开口:“这倒未曾认真考虑过。不过先前直打算等朝局再安稳些便成家,不择官宦之女,随便寻个知书达理温婉女子即可。”
“……果然是你作风。”楚明允忽然按住他肩,贴近上去直盯住他,“但不准。苏世誉,要和你纠缠辈子。”
苏世誉也瞧着他,不闪不避,“你要如何纠缠?”
“你
“你不喜与旁人接触这话若放以往,说不定还会信。”楚明允就势单手撑地坐起,正对着他,勾起似有若无笑意,“抱姑娘回去就行,借枕却不行,苏大人这差别对待还真是明显。”
“澜依是脚不能行,既然是特意邀,送她回去也是应当。”
“哦——?”楚明允偏头看他,微微眯起眼,笑盈盈地道:“苏哥哥?”
苏世誉不禁手抖,仔细地打量着他神情,“……你这是怎?”
“在嫉妒。”楚明允低声道,再认真不过陈述,半丝戏谑玩笑都没有。
次日早,那小婢女便登上画舫,由侍女引着来见苏世誉,边道是澜依姑娘送来心意,边递上个刺绣精美香囊。
苏世誉颔首接下,捏到藏在香囊中纸页轮廓,他声色不动,抬眼正对上旁侍女目光。这个随船侍女模样陌生,对视间她恭敬垂眸,几不可察地点点头。苏世誉当即然,客气谢过小婢女,再无需多言。
转身时正望见楚明允斜倚着船舷,没什表情地瞧着他这边,见他看来,转而又偏过头去催促开船。
桂棹兰桡破碧波,日顺流行百里。
风从半掩窗流入,捎来潺潺行船水声。舱内安静,偶有棋盘落子声音响起,瑞兽香炉吐出细长烟缕,淡淡地融入空气。
再直白不过句话,如方才棋子般倏然坠落在心间,猝不及防,敲得胸腔里声声回响,字字生颤。苏世誉看进他眼底,看到这流光溢彩双瞳眸,深深映出船窗外山川河流,而最多,还是自己诧异模样。
辗转思虑陡然落定。苏世誉沉默片刻,淡声笑道,“澜依不过是与兴趣相投,朋友罢。”
“只是朋友?”楚明允不带语气地笑声。
苏世誉叹口气,“她那性情也并非所中意,你擅自下什论断?”
“那你中意哪种?”楚明允问道。
楚明允合上书搁在矮桌上,侧头看向身旁。苏世誉又在同自己对弈,指间枚莹润白子,垂眸沉思模样,但已经许久没再落子。他扫眼棋枰,并不是什有难度局势,将目光移回苏世誉脸上,忽然想到对方可能所思之事。
毕竟自古环佩定情,香囊传意。
难平心火,几欲燎原,连肺腑都烧灼痛。楚明允蹙紧眉,半晌,身形倾直接枕在苏世誉腿上。
苏世誉惊回过神,棋子‘吧嗒’声落在船板上,脆生生地滚远。他低头正对上楚明允看来眼,安安静静,便无奈笑道:“楚大人是困吗?”
楚明允垂下眼,模糊地‘嗯’声便要揽住他腰。苏世誉坐直些许避开他触碰,按下他手,“既然困还是回房休息为好,这里躺着可不会舒服到哪儿去。再者,”他顿顿,稍犹豫,还是将楚明允头轻推开,“苏某之膝,实非他人之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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