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三尺有余,修长优美
平生他是头次被这样亲切对待,不由怔下,抬头看去,座上其他弟子也都站起身,满眼笑意地瞧着他。
眼看日近中天,气温逐渐灼热,仿佛连演武场上遍地黄沙都要被晒化,幸而新秀比试总算圆满收场。魏敏与程居闲起身,到擂台之上,相对而立。家仆小步捧着个古旧窄长木匣走上,双手高举过顶递上。
擂台下众人个个翘首以待,名门高手虽多顾及身份颜面,却也隐约有些骚动,眼也不眨地盯着。
江离勉力撑起身形,坐直,高台之上确实比混在人群中视野更佳,俯瞰下去,览无余。只是邻座上有人按捺不住,探头往前,想要看得更清,有下没下地遮住他视线。
江离硬提上口气,右手按住椅子,正艰难地打算侧身避开遮挡。忽然右肩被人捏下,他疼震,扭头看向戚朝夕。
血使他有些昏昏沉沉,浑身气力发虚,好似皮囊底下不是血肉,而是塞团团轻棉软絮,只剩目光还能飘落在擂台上。
这片刻间,魏柯已经挑翻两个对手。他武功不差,番激烈打斗在前,再上场人就显得不够看。终于只余他独自立于台上,家仆敲得锣声直冲云霄,程居闲宣布取胜。
魏柯大口喘着气,浑身被汗湿透,茫然无措地望着父亲,等待吩咐。可魏敏迟迟没有出声,他便只能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原本是打算借着取胜热烈气氛,由众人见证拜戚朝夕为师。然而方才戚朝夕明明白白地说只收个徒弟,徒弟还身负重伤地坐在台上,任魏敏再舌灿莲花,也不好开口提议。
周遭议论声被风断断续续地吹来,讲不是他,是负伤顽战江离。
戚朝夕和蔼可亲地道:“疼不疼?”
江离摸不准他什意思,谨慎地点点头。
“疼你还不老实点?”戚朝夕道。
江离:“……”
他实在没多余力气还口,好在邻座人找好角度,没遮挡,能清楚望见魏敏打开木匣,小心翼翼地捧出柄长剑。
魏柯清楚自己赢得不光彩,可被忽视冷落滋味这样难熬,伤手臂泛起疼痛,他忍不住怨恨起来,恨恨地咬紧牙。
突然个浑厚声音打破这古怪气氛,魏柯猛地抬头,是天门派秦长老开口,对着魏敏道:“贵公子武艺颇精,气势更为惊人,是个难得遇良材。魏庄主若不嫌弃天门派名微,倒有意收他为弟子,带回山中好好教导,不知你意下如何?”
天门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名门大派,可比起“剑破天门”戚朝夕,终归被压头,并非魏敏所中意。但眼下别无选择,魏敏当即奉上欣喜真诚笑容:“甚好、甚好!秦长老这样说,可真是莫大荣幸。犬子能入得天门派,今后必然是片坦途,就不必为他担忧。”他看向擂台,“愣着做什,还不快上来拜见师父?”
魏柯连忙登上高台,偷眼瞥父亲,对着秦长老拜到地,磕头,口称师父。旁人高声祝贺着魏庄主今日双喜,热闹声中有人托着他手臂,将他扶起,魏柯看着伸手青年,下意识低头:“您……”
孟思凡不禁笑,拍拍他肩背:“不许紧张。今后你同门,叫声师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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