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朝夕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法子。其实不仅仅是为揍魏柯,更重要在于,崔砚刚用卑劣手段伤他,他就直指魏柯上场,有心人稍加思索,就能明白其中暗含深意。
“行,那你歇着吧。”戚朝夕往门外去,没走两步忽然停下,又转回来,“对。”
江离抬眼看向他。
“戚朝夕。”他指指自己,“你叫什?”
江离有些纳闷,怎想他也不至于还不知晓自己姓名,却听戚朝夕补充道:“上次在廊下问你,你可没回答就走。”
江离点点头:“还没谢过你。”他顿顿,又道,“前辈见谅,眼下行动不便,改日定会向您赔罪,任您责罚。”
“责罚什?”
江离道:“偷人武艺剑法。”
想起擂台上石破天惊那招,戚朝夕不以为意地笑:“那倒没什,你看遍就能学会,是你本事。但擂台上你也见,这些日子恐怕得占你些便宜,要你叫声师父,不介意吧?”
“不会,还要多谢前……”江离对上他目光,改口,“多谢师父解围。”
,剑鞘纯黑,铭刻着不知名古朴纹路,隐隐地耀日生辉。任谁都能看出这非凡俗之物,剑身尚未出鞘,股森然冷意已经沁透出来。
多少人拼命压抑狂喜,声音低,却仍从语调中泄露出痕迹。
“是,绝对就是那把剑!”
“三十年前,老夫曾有幸目睹江老盟主出手,不会认错,是它!”
“这多年,这把剑终于重出江湖……”
闻言江离并不急着答话,此时房门半开,扇日光斜淌进来,戚朝夕沐在光中,侧脸线条分明,眼中藏似有若无笑意。他端详半晌,似是探究无果,才道:“江离。”
戒心可够重。
戚朝夕随手拈颗小酥糖,然后将整碟糖挨着药碗也放下,道:“来,为师有个疑惑,需要你解解。”
“你既然负伤也要迎战魏柯,自然是想赢。怎魏敏再问你时,倒不见你迟疑就肯放弃?”
“你误会。崔砚离场时,就明白自己无缘取胜。”江离道,“即便胜过魏柯,但他之后还有几人挑战,而撑不太久。”
“那你还……”戚朝夕忽然反应过来,不禁失笑,“你就是想揍他顿?”
江离抿唇不做声。
程居闲亦是双手接过长剑,两人彼此深深礼,便是结束。戚朝夕收回目光,发觉江离歪在圈椅上,双目紧闭,不知何时已经支撑不住昏过去。
他脸上丝血色都不剩,眉头眼睫如落在白宣上工笔,肩头上大片血迹是写意落梅红瓣,颇有些清寒不似人间意味。
演武场上众人心满意足地散去,戚朝夕顺手把这人事不省假徒弟给捡回自己院落。江离昏迷倒挺实在,医治包扎大夫来又去,熬药小炉沸三回,满屋草药苦香中,他才幽幽转醒。
入眼是帷帐上金线绣层层云纹,江离茫然瞬,立即撑身坐起来。衣上干涸血迹斑驳,他抬手按按,疼痛倒是已经轻许多。
“可算醒,再等等都打算睡。”戚朝夕将碗乌黑药汁搁在床边矮几上,热气袅袅,“这儿没你穿衣裳,就没给你换。大夫看过,你肩伤好生休养就不碍事,主要是气血亏空,喝药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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