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休明僵立在房中,溺水似大口喘.息着,他神情不断变幻,心思也纠缠成团乱麻。足足过半晌,他才摇摇晃晃地绕过屏风,在床边坐下,深吸口气,将枕头移开,又掀开被褥,摸索会儿后拆下块床板,露出藏在其间狭长木盒。
木盒打开,柄修长宝剑静静地躺于其中,剑鞘纯黑,铭刻在上古朴纹路泛着冷光。季休明缓缓拔剑出鞘,寒芒顷刻迸射,几乎映亮半间屋子,再细看剑格之上,镌刻能令江湖震动两个篆字——‘不疑’。
外面突然又传来“砰砰”拍门声。
季休明惊跳,连忙将不疑剑放归原位,
“有话快讲。”
“江云若还活着。”
季休明先是愣,惊喜之色溢于言表:“真吗?云若他还活着,那他如今在哪儿,怎样?”
“你该不会是发自内心觉得高兴吧?”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他这般反应,“你怎不想想,江云若还活着,他若是把切给抖出来,那你该怎办好呢?”
季休明脸色剧变,不由得后退两步。
人隐居多年,江湖上多少人求药而不得,岂是你说请就能请得动?再者说,他医术再厉害,还真能逆天改命不成?”
“那亲自去求他!总要试试,不试怎知道不行呢?”
“兰泽,别任性。”江仲越重语气,“庄主如今时日不多,你不在身侧侍奉尽孝,还要跑出去胡闹吗?”
随后江兰泽又争辩什,可惜季休明已经走远,听不清晰。
他撑起伞慢慢地走回房中,点上烛台,对着跃动不定烛火陷入沉思。平心而论,江行舟庄主待他虽然谈不上亲近,却也多有关心,从无亏待,直庇护着他在归云立足,若是这位依仗义父离世,他这孤零零个义子地位又会如何跌落呢?
男人顺势踏进房中,雨水也淌进来,他慢悠悠道:“你好好掂量掂量,是让个‘已死之人’打乱计划、把你声名全摧毁,还是——”他竖掌在咽喉前比划下,“再杀他次?”
“住口!”季休明声音几乎变调,“没有杀他,不是做,是你们哄骗、利用!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任何人!”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受点,那随你怎说吧。”男人笑道,“但你觉得江云若会听你辩解吗,难道他会因为你慌乱地跪在他面前说你被哄骗利用,然后放过你吗?”
这句话死死戳中要害,季休明面如死灰,个字也吐不出来。
男人走近,动作亲热地拍拍季休明肩膀:“知道你很难下定决心,等你什时候想通,再来找吧。”说罢男人转身走,还不忘替他将房门关上。
季休明想得越久,越觉得这飘摇火光像庄主剩下寿数,也像自己未卜前路。
突如其来敲门声打断他思虑。
季休明将门打开,恰好道电光闪过苍穹,将来人照亮,个面容平庸方脸男人微笑起来,却令他遽然变色。
“怎,不欢迎?”男人审视着他。
“说过不会跟你有任何交际。”季休明立即就要将门关上,男人及时伸手抵住房门,道:“先别急,为你带来个重要消息。只是不知道对你而言,这算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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