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阿商你脸皮越来越薄!”顾欺芳调戏他两句,这才施施然走上前,抓住顾潇后衣领,把他像拎鸡崽子样提出去。
顾潇学刀生涯很苦,苦得做梦都不愿意回想。
顾欺芳平日里嬉笑怒骂没个正形,在授刀这件事上却严苛得过分,她没有拿惊鸿刀,双手环胸,道:“炷香内,你能碰到衣角,晚饭加鸡腿,不能话就吃咸菜吧。”
顾潇从地上捡根树枝,气沉丹田,脚下发力,立刻冲上去。他体格小,力气也不大,于是聪明地避免正面相抗,而是绕过顾欺芳身体,树枝从个刁钻角度疾点而出,又懂得留三分余劲,时进时退,以这样年龄,就算放眼世家门派,也少有如此出色弟子。
顾欺芳看得满意,双手依然未动,却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错开树枝,举手投足轻松写意,以至于炷香后,顾潇已经满头大汗,可她连发丝都没乱。
剑破云开天地,三刀分流定乾坤。
破云剑消失在江湖已有十年,三刀之中断水风头正盛,挽月只传女子、至今已无昔日荣光,而惊鸿自三十年前扬名以来,历代传人都是昙花现,神龙见首不见尾。
顾潇平日里在茶摊听说书时候总能看见那些个所谓江湖人士满面唏嘘,都说江山如故而不知英雄安在,他听着那些传言,心里早已神往,只恨不能早生十几二十年,亲眼去见识见识。
然而他怎也没想到,自己那不着四六女流氓师父,竟然会是这代惊鸿刀主。
等顾欺芳把他按在祖师爷灵位前磕三个响头,顾潇还顶着脑门儿灰没回过神来。
就在这刹那,她忽然抬腿,脚尖扫顾潇小腿,身体前倾,顾潇整个人就砸在她腿上,好歹没吃嘴灰。
“你躲得太快!”顾潇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吐舌头。
“躲?”顾欺芳敲他个脑瓜崩儿,“傻徒弟,看清楚再说吧。”
顾潇目光落在她脚下,他们练武地方是块沙地,此刻上面布满他小而凌乱脚印,顾欺芳足迹却只有双,似乎她直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看明白吗?不是快,是你太慢。”风起,顾欺芳丢掉他手里树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惊鸿刀法真谛就在于个‘快’字,是以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无论步法、手法还是刀法,
顾欺芳看得有趣,边剥好果子给端清递过去,边问道:“这孩子被天上掉下来馅儿饼砸傻?”
他们离开原先所住地方,辗转两个月,才在这座无名深山落脚,因着它高耸入云,奇松怪石嶙峋,因此被端清起名“飞云峰”。此地远离乡镇,背靠天堑,是易守难攻地方,十分适合武人修炼,只是离人烟远些,哪怕去最近城镇,也要花上整日路程,好在顾欺芳轻功卓绝,拎着两大包琐碎用品就跟提棉花样,脚下如御清风,不过个时辰就能来回。
端清看顾潇眼,拈起枚果子吃,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应该是臆想与现实差距太大,不能接受。”
“怎觉得你在嘲笑?”顾欺芳掏掏耳朵,凑过去叼走他刚刚含在唇间野樱桃,囫囵吞下去。
端清瞥她眼,没说话,耳朵却红,他板起脸:“休要胡闹,做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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