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渊言不发,秦兰裳眼眶发热,她看着张泽尸体和痛哭不止秀儿,忽然就对阮非誉骂句:“该杀千刀老匹夫!呸!”
她年纪小,骂人又是年迈名盛南儒,这来可算是极为不知礼数。楚惜微眉头皱,思及这丫头此番出走惹出祸事,本就不稳内力又躁动起来,胸口豁然腾起火气,张口就要训罚她,好在叶浮生眼疾手快,见他脸色不对就把小银壶凑过去,顺势灌他嘴。
楚惜微正欲让秦兰裳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结果被这口惨绝人寰酒水灌得差点背过气去,顿时捂着嘴呛咳不止。
“你……咳咳!”
他呛得说不出句整话,憋得眼角都发红,然而胸中火气却如陡遇瓢泼大雨,登时把他浇个透心凉,躁动内息慢慢平复,楚惜微想起那夜初次喝沧露情景,有些惊疑:“什东西?”
楚惜微在山洞偶遇这五人之后,就直跟在他们后面。
领头被称作“何老板”胖男人看着臃肿,实际上步伐轻盈,也十分机警,该是五人之中功底最上位。楚惜微有伤在身,也不能追得太紧,只好不远不近地跟着,等到赶在昨夜进安息山,这五个人就分为二,何老板跟那高壮汉子去出山必经之路,张泽三人则到这里。
楚惜微本打算“擒贼先擒王”,可他眼见着何老板珍重其事地将包火雷给张泽,犹豫之后还是转向这边。幸亏他这般选,才能在张泽藏下火雷之后捉隙扯断彼此勾连引线,还拿水把火药都浇遍,这才窝在附近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守株待兔猎人终于等到猎物,却不知道陷阱已经被破坏。
“你似乎点也不担心?”听到叶浮生招呼,楚惜微勾勾唇角,“倘若没来,这些火雷足够把你们炸上天。”
叶浮生看他喝确有效,心里也松口气,晃晃已经空掉小银壶,解释道:“赤心雪莲泡出来酒。”
楚惜微:“……”
秦兰裳犟着脖子却没等来训斥,惊得眼珠子都差点脱眶。叶浮生安抚楚惜微,回头又看到这没出息样子,向来自诩风华正茂他也不由得生出把为人长者沧桑感来,不轻不重地在她脑门儿上拍
叶浮生摸摸鼻子,道:“你既然说会来,当然信你。”
旁秦兰裳翻个白眼,楚惜微不置可否,他掀下摆坐在板凳上,抬手拿个已经冷掉杂粮面馒头啃,让叶浮生等人都要麻痹会儿药物被他没事儿样吃下肚去,虽说没有狼吞虎咽,速度也是极快。
看起来是这两天饿得很,叶浮生想起当年那个贪吃怕累小肉丸子,又看他现在这般模样,莫名就心疼他。只是眼下不是说闲话时候,他把戳在心头那些细密小刺股脑儿摁进血肉里,转头看着匍匐在地张泽,却见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气息全无,两只眼睛还盯着阮非誉,只是空洞涣散,再无光彩。
“他最后说,老天不公……”阮非誉把那只还抓着自己脚踝手松开,弯腰把张泽双眼阖上,抬头看着叶浮生,笑笑,“觉得也是。”
秀儿瘫坐在地,愣许久,到这刻才回过神来,她也不晓得哪里来力气,把将阮非誉推开,伏在张泽尚有余温尸身上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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