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贵为九五之尊,但这些年来政务占据他大半心力和时间。纵然叶浮生不藏私,楚子玉武功比起十年前虽有进展,但远不及抛却前尘投身江湖楚惜微。
楚惜微天赋本来就胜过他,加上习武时根骨年纪较小,叶浮生早就言其在武道途将超过自己。只是那时候楚惜微还是锦衣玉食小皇孙,在练武时候总喜欢偷*耍滑,直到宫变之后猝失切,才真正把心思都用在武学上,到如今早非吴下阿蒙。
月前在野渡那番兔起鹘落交手,楚子玉虽然占上风,实际上也是楚惜微先因他话乱方寸,猝不及防受指蓄势已久“惊雷”,然而那下虽然将楚惜微逼退
楚子玉手指摩挲白瓷酒杯,嘴角扯起个笑:“当年你离开时候,看着你眼神,觉得你这辈子要永远不回天京,要就是回来跟搏命。”
楚惜微轻笑下。
他笑声还没淡去,楚子玉已觉得眼前花,他下身不动上身微侧,抬手就是式“拈花”向劲风擒去,岂料扑个空,尚未收势,颈侧已传来点刺痛。
本来坐在他对面楚惜微,在这眨眼间越过小桌到他身后,不仅虚晃招诱他错手,还将枚碎瓷片抵在他喉间命脉上。
尖锐瓷片破口已经刺破皮肤,滴猩红已经斑驳其上,楚惜微手再近方寸,楚子玉就会变成个死人。
戏台上红白脸没什两样。
然而这问答之后,楚子玉眼里冷意却冰消雪融。
他低低地笑起来,笑声在喉间翻滚两转才溢出嘴角,伸手拭下眼角,道:“惜微,你变。”
楚惜微终于拿正眼看他。
十年来第二次见面,比起上回在野渡心烦意乱下匆匆见,这遭灯火通明之下,他才算是好好打量这个已经今非昔比人。
刚才丝毫不觉杀气到这刻方才,bao露,楚子玉只觉身后那人身气息陡然变,化成无数毒牙刺入血肉,恨不能将他撕碎。
对面有面铜镜,此时倒映出他身后情形——楚惜微嘴角笑还没消失,眼神却冷冽下来,仿佛夜色突然染上妖气,使活人堕落为鬼魅。
“已经杀过很多种人,倒是没宰过皇帝……”楚惜微嘴角慢慢抿回去,声音转为森寒,“子玉兄,你说敢吗?”
楚子玉身为武者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就要出手脱困,却生生按捺住,转而给自己续杯酒:“你当然敢,但你不会这傻。”
那瞬间爆发出杀气当然是真,楚子玉无比切实地感受到楚惜微杀意,哪怕他握杯手依然很稳,背后也生出层冷汗。
楚子玉只比他大四岁,如今该是风华正茂年纪,然而眼中已蕴含川沧海,虽未语三分笑,却多线凛然。
描金玉冠将满头长发规规矩矩地竖起,但是以楚惜微眼力,还是看到几丝不易察觉霜白。
当初年仅十五岁少年成血腥宫变里最后赢家,不知道踩着多少鲜血白骨上位,但是任谁都知道,当他坐上那个位子,才是切刀光剑影开始。
多思多虑是比无情流年更催人老利器,要做个庸人固然容易,然而楚子玉却心有凌云志,誓要变法改革,走出条新路子来。
在其位谋其事,从来不是句轻描淡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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