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便似盆冷水迎面浇下,玄素心中升腾起来怒
魏长筠已经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他看着端清以手撑地重新站起来,咳出口血,苦笑道:“道长,这‘逆元秘法’你不是没尝过苦头,今夜之事等势在必行,你与其……拼着身伤赶去受千夫所指,倒不如……趁着两方无暇之际,先,回去吧……太上宫,洞冥谷,天下千山万水,总、总该有你容身地方,何必……”
他没能说完,声音便陡然变调成压抑痛呼。谢离动都不敢动,瞪大眼睛看着端清重新握上剑柄,劲力吐拔出长剑,个字也没多说,返身冲入山道,往塔林方向赶去。
谢离眼睁睁看端清远去,手脚都从又麻又疼到失去知觉,仍不敢动弹下,直到扑倒在地魏长筠捡起断剑,踉踉跄跄地离开这里,他才扑出树丛,抖着手去摸宋炜。
“他还活着,身上只带点金疮药,那个时候又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就将人藏好,想回寺里找端衡道长……”谢离回想起当晚之事,仍觉得心惊肉跳,“可是等到寺里,发现切都乱,大家分散四方追捕端清前辈,还、还说他是杀人烧塔、救走赫连御凶手内贼,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就看到前辈已经被团团围住,他个字都讲不出,也不能顺利突围……怕事情僵持下去会愈演愈烈,就、就冲进战圈里,装作被前辈挟持,才让大家让开条路。”
他话音未落,玄素手已经落在桌上。
百岳,都毁在他自己手中。
剑如其人,剑断人亡。
“赫连御不配潜渊,你也不配百岳,人,为什总会背叛自己?”端清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就要向浮屠塔方向赶回。
谢离提起颗心还没落回去,就被接下来变故惊得差点叫出声。
本已跪地不起魏长筠忽然动。
这掌很轻,落下时几乎没有声音,然而当玄素手掌拿起,原本平滑桌面上竟然出现凹陷半寸手印。
“栽赃嫁祸之事,岂能偏听偏信?!”
玄素性情和善,说话向来不温不火,到此时脸上终于没笑意,声音也如流水冻冰般冷硬下来。
“玄素道长暂且息怒。”恒远只手落他肩头,年轻僧人声音轻缓如佛前缕檀香青烟,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压住玄素心头火气,“莫忘你离山之时,端清道长提醒话。”
——玄素,你此番下山历劫经事,观得人生百态,解前尘困惑,对世情感悟更上层楼,已窥“任情境”大圆满门径。当此时期,你心境感情将较之以往更显充沛浮动,因此你面要去任情体悟,面要学会自控自制,如于百丈悬崖上行线独木,以平常心坦然而过,不可乱方寸,否则便是前后为难,步歧途。
他手撑地借力起身,猛地张开双臂扑向端清,白发道长这次再不留手,回身剑从他胸膛贯穿,劲力之强将魏长筠钉在背后树干上。
然而,魏长筠掌已经落在他丹田上。
那人在起身时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毕露,仿佛全身血液都涌到面上,这掌过后却面白如纸。
谢离借着月光,看到端清侧脸,本就苍白面容在这顷刻间血色褪尽。
点血痕溢出嘴角,端清松开握剑手,身体晃,单膝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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