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坐在镜子另面听着,纳闷道心没是个什词,不就是个没心没肺玩意儿。
秦明月只浅浅笑笑,却不说话。
陈小爷又继续道:“明月,见你,这心就跟失魂似,整日整日睡不着觉,茶不思饭不想,你若心疼几分,就跟吧,定然好生待你!”
说急,甚至把抓住秦明月手,萧凤梧耐着性子继续听。
秦明月再红,到底也
岑三脸上有些丧气,捶着栏杆不说话。
歇戏时候,底下池座首排,有个少爷模样人个劲叫好,嗓子都喊哑,专门往台上丢金叶子,把把丢,喊还是秦明月名儿。
旁边女眷堆有些许窸窸窣窣动静。
“那不是陈知县家小爷,疯成什样子,依看那秦明月可骚紧,日不勾男人心底就不痛快,家老爷还想邀人去府里唱堂会,幸亏被给拦着,这狐狸身段,去还得。”
“陈小爷还算有分寸,捧也只在戏园子里捧,你可曾见他闹回家去,非让他爹把腿打折不可。”
把,晚该听不上趟,快快快!”
他那个块头,萧凤梧想拉上来还真有点虚,幸亏个高,咬咬牙好悬拉上来,趁着打手未醒,二人溜烟蹿进去,谁曾想稀里糊涂扎进二楼,居高临下看去,正对着戏台。
好在旁人都在听戏,倒也没注意他们,岑三趴在栏杆上,半个身子探出去,盯着正中央那个颠倒众生“杨贵妃”瞧半晌,然后暗地里捣捣萧凤梧:“哎,这不是明月,你之前收拢那个戏子。”
戏台上人人都画着大花脸,萧凤梧就纳闷,岑三这狗眼睛是怎认出来。
岑三听如痴如醉:“啧啧啧,这身段,这眼神,你是怎舍得撵走。”
“戏子罢,能风光几年,不就仗着那张妖精脸,到时候年老色衰,看看还有没有爷们儿肯捧。”
萧凤梧在旁听着,心道秦明月可不是那样人,脾气坏是坏点,这“狐媚勾引”四字却是万万与他搭不上边,以前与自己鸳鸯交首,哪次不是羞答答。
凑完热闹,他原是想走,却见那陈小爷跟着秦明月进戏台后边,鬼使神差也跟上去。
戏院后台到处都是装着家伙什箱笼,来来去去换衣上妆,匆忙得不得,秦明月穿着件绣金丝镶嵌珠玉贵妃袍,正坐在镜前卸妆,那陈小爷便拖张凳子,眼痴痴望着他。
陈小爷轻声道:“秦老板,你贵妃唱得可真好,心都听没。”
萧凤梧挑眉:“那你又为何舍小春桃啊?”
小春桃是岑三买来女戏子,新鲜不到两个月就舍。
岑三当即尴尬不说话,萧凤梧懒洋洋道:“想撵就撵,还要什原因,下次少问这种糊涂话。”
岑三又换口风:“戏子乃是下九流,玩玩可,捧着乐也可,何故当真,底下那个就是祸水,当初把你迷成什混蛋样,方才那话说错,你撵好,幸亏你撵,不然得掏空你精血去。”
萧凤梧想想,然后摇头:“这种事你情愿,少扣什祸水帽子,不愿意给金给银,他还能抢去不成,贱不贱别人说不算,得自己说算,旁人还说从商是贱行呢,你就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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