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很小心地亲吻下对方指尖,声音低微郑重。
“……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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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璇是在晚膳时回太极宫,政务繁忙,国事为先。她陪晏迟用晚膳,随后回到太极宫理政。
从宜华榭望去,可以见到宣政殿长明灯火,烛光摇摇,人影依旧。而在宣政殿窗边,也能见到宜华榭每夜点灯,按时熄灭,如同别样相伴。
晏迟愣下,随后见到对方骤然逼近,舔下他唇上伤痕,气息蔓延。
“人善被人欺。”她低声道,“会被欺负吗?”
他没有躲,也不太想躲,但是耳根还是下子烧起来,小声道:“……有点吧。”
“点。”殷璇琢磨下这两个字,很不相信,“你虽然聪明,可总是心软,点恐怕不够。孤记得前几日跟你说没有子嗣郎君要随孤殉葬事,你竟然说这样更好。究竟什心思,会让你说出那种话?难不成人生二十年,于你已是苦海无边吗?”
她似乎发现什,继续道:“晏郎,尘不染,可是会很累。”
从未看到过。他怔下,旋即反握回去,边让阿青拿药膏来,边抓着她手,把手指攥在掌心里。
“你征战沙场见识广博,小伤小痛都不在意。”晏迟说得是她手背上被抓出来伤痕,是在刑房时孟知玉弄出来,血迹隐隐。“但臣是圈在深宫捧尘泥,没有那强健心,不得不在意。”
药膏取来,带着淡淡药味。启开盒盖,苦意便更浓,与他身上梅香掺杂在起。
发涩发苦,但又有股隐蔽悠长芬芳,浸润肺腑。
晏迟低头涂药,指尖柔软,动作很小心,等做完切,才低声回复道:“假若他日,您这对臣……原因也都各自明于心,早有预期,何必生怨。至于臣写字之时,只是在想,要利万物而不争,太难。”
徐泽落胎小产之事,罪名已定,只是还未行刑。因后续由周剑星处理,深宫之中很是为此提心吊胆番,等到后续,才将心安在肚子里。
又过几日,徐泽状况好些时,阖宫探问。有些人明里贺他升迁,敬他为长使,暗里却讥
晏迟像是被说中心事,像是被亲近人发现致命软肋。他怔怔地看着对方,随后缓口气,才道:“臣……”
他没能说出话来。殷璇目光实在是太具有侵·占性,那种近乎碾压感觉太可怕,让他说不出辩解话语。
“孤身边阴暗污秽,你留下来,迟早会后悔……”
她话语未尽,指尖交叠之处倏忽紧。抬眼望去,入目是那双温柔明澈星眸,熠熠生辉,如同寒池沉玉,坠进心海,泛起蔓延波纹。
晏迟看着她道:“不会后悔。”
“他虽名为泽,可也不必这样承担。”晏迟略微松开手,看向殷璇,“对错难分,有时常常是执着害人,执着生痛。”
晏迟在殷璇面前,向来是话语坦诚,态度不变,不愿意说句假话。这是深宫之人极少能有品德,也是最傻点。
在这个地方,有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对此轻蔑嘲讽,但在相处之中,这些人还是更喜欢待在像晏迟这样人身边。
因为心静。
殷璇没有再对着这个话题问下去,而是忽然道:“你在烟花柳巷是怎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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