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着雪花风迎面吹来,将桌上点着小烛忽地下灌灭,于是只剩下簌簌冷意与桌案上焦干灯台。
暗卫没有回答,但却又已经将答案告诉萧玄谦。皇帝神色愈发沉凝压抑,旁郭谨看得心惊胆战——陛下在外虽然阴晴不定,但还能绷得住做个看上去贤明圣君,但只有亲身侍奉内官们,才知晓他喜怒无常已经到种无法理解极端地步,这个月来,陛下至少有三次失控,他自毁倾向鲜明得令人恐惧。
陛下临行前出入张府、跟老太医见面时那天,是他最为平静日,但那之后他似乎被锁在处困境里,明明已经被指明道路,却无法做到……十年前那个孤僻寡言九皇子,似乎已彻底消亡在他挖断手指,bao雨天里,无论他再怎寻觅,除老师以外记忆都只剩下不完整碎片与彻骨哀痛。
十逐渐被萧玄谦身上蔓延来压迫感逼得紧咬牙关,他甚至怀疑下刻陛下就会抽出郭大监身侧那把刀,反手把他脑袋砍下来——只因为他说陛下不爱听话,但过许久,这股压力下子消失,君王手指有下没下地敲着桌面,声音低沉:“你回去,把他保护好。”
“是。”
处。萧玄谦便装出行,此刻身侧只有郭谨人。十目光只能见到帝王衣角银蓝色纹路,他听到天子沉郁声音。
“帝师就住在那里吗?”
这简陋隔间最大好处,就是只要打开窗,就正对着青玉楼第三层,也就是谢玟居所。红瓦覆雪,如同鲜嫩胭脂上落吻,雪花随着风向飘拂着吹来,如烟如雾。
冷空气流入室内,其实是寒冷彻骨。但萧玄谦毫无反应,他似乎在这样冰冷空气中更能够呼吸些,他望着那截楼宇——看上去有些旧,既不敞亮、也不奢华,实在配不上他怀玉。
只是那座偌大紫微宫,还不如眼前小楼让怀玉觉得自在。萧玄谦经过洛都时,心里想着只看眼、远远地看眼他住在哪里,就已经心满意足、可以暂缓心口炽痛,可真看到,又渴望再近点,如果能看到对方背影……他被折磨煎熬到几乎断裂、每日都在头痛与梦魇间徘徊精神,似乎也能再次爬起来忍受下去。
得到允准暗卫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角落,如此流轻功,让同样是习武之人郭谨都眯起眼,不知道对方是怎离开。内廷宦官、紫微近卫,密牢,以及天家暗卫,这四个机构互不统属,而又有互相监督牵制职责,但暗卫人数太少,他们其实都没跟这部分组织见过几面。
郭谨适时低头,道:“陛下,诸事未毕,南疆那边……”
其实并没有那急,他是为给陛下找个离开借口。而萧玄谦敲击
人总是贪欲不足。
十半跪俯首,答道:“谢大人切都好,病情也见好转。”
这其实是个他期望回答,萧玄谦闭上眼,沉默而悠长地缓口气,觉得那颗攥着自己心脏手终于松懈下来些。
“你觉得……”萧玄谦问,“他愿意看到朕吗?”
十盯着眼前烛火晃动影子,他不善于管理表情,面具下神色有丝挣扎和如实回答抗拒,他抬起头道:“……恐怕,陛下不想听到臣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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