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玟说完便上前去,周遭侍卫早已率先撕下封条,他抬手推门,大门吱呀着散向两边,槛下蒙着层薄薄灰。
启朝官制之中,太傅并非虚衔、也不是远离政治中心荣誉称号,而确确实实能够在主少之时代管天下、成为实际掌权人位置。只不过“谢太傅”这三个字,他已很久没听过,似乎在百官、在所有人眼中,他第顺位称呼仍旧是“帝师”,就算他左迁太史令,也依旧如此。
萧玄谦跟随他进入谢府。
这座尘封许久府邸宅院,并不见当年栽满花草绮丽芬芳。那些花草皆枯死,残雪厚冰冻结小湖,只有棵谢玟亲手栽种、沉进泥土中生根发芽树木仍旧鲜活,它枝叶繁茂至极,像汲取这个庭院里所有生命力般,那样顽强。
谢玟看它会儿,无声地说句什,然后在萧玄谦陪同下路打开屋室,行经过整个谢府,他那股翻涌而起念旧才慢慢平息下来。
萧玄谦尚在路上,三道旨意便已接连不断地传往京都,继而发往天下。其中有些内容谢玟看过,有些没看过,也就不知道小皇帝真将那把剑交给他——不止是“天下太平”,还有真正能够摄政,能威胁到君权咽喉要道无形之剑。
哪怕是他当初在朝中贵为太傅,可以辅弼君主、代管天下时,都没有受到皇权真正低头和认可。而如今突发此事,朝野风刮得越来越动荡怪异,近年来新入朝臣子中,虽大多是受益于谢玟当年力推行科举,但终是第次听到这个传奇人物名字出现在圣旨上——还马上就要见到。
而此刻,原本应该在明日抵达、由百官拜迎天子车驾,却悄悄地停在尘封故地之间。那个被无数人日思夜想辗转难眠地揣测、从“棺材”里爬出来谢大人,才撩起车帘,从飘雪洛都行至冰封北国。
洛都处于中原地区,虽然冬日常雪,但消融得也不慢。而京都寒气又深沉分,冰层冻结、冰上常常可以拉过车马。沾天子所在光,这片四季分明土地,才能既有寒冷温度冷冽肃穆,又充斥着政治中心庄重繁华。
萧玄谦扶着他下马车,谢玟立在他身旁,被小皇帝罩件雪白大氅,他抬头望去,见到谢府匾额明亮干净如故,风雪从檐外刮来,落在上面留下星星点点水痕。
谢玟抬手从书案上
谢玟凝视很久。他衣着整齐、精神也尚好,就是厚重大氅压,萧玄谦探知似围围他肩,只凭手掌丈量,依然觉得他脆弱单薄。小皇帝顷刻有些低落,贴着他道:“明日回紫微宫……”
他斟酌下语气,近似种撒娇暗示:“今日陪老师用晚膳吧。”
谢玟看着牌匾不答,小皇帝呼吸热气就过来荡着他耳廓,不停地道:“老师……怀玉……谢太傅?”
谢玟反应过来,转头道:“你——”
他刚出口个字,对方便凑过来要亲他,好在谢玟虽然让他磨得习惯这种轻吻,但记得这是在外面,抬手屈指敲他下,抵住这小兔崽子不分场合不分时间耳鬓厮磨,看着他不轻不重地道:“这快就给恢复原职?不是你处心积虑把挪去当太史令时候,你让编写史书,究竟是想看写出个什话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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