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黑到几乎不反光,嵌在那苍白冶艳脸上,像是从桃花春景间豁开两道炼狱入口:“令师说得没错。”
后来他渐渐解夏侯澹,也知晓对方更多故事。初遇那刹那惊惧已经逐渐淡去,他钦佩其隐忍,感念其不易,心甘情愿为其奔波。
但此刻回想,却又依稀能记起当时不舒服感受——那是遇到异类本能反应。
奇怪是,庾晚音却完全没激起他类似感觉。她虽然也来自另个世界,却温暖无害
无名客话语,阿白吞下半句没有说:因果缠绕,前尘不在此方天地间。
那两个人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自然算不出。
阿白眼前浮现出五年之前,自己与夏侯澹初见景象。
当时他年少轻狂,自视甚高,虽然奉师命去辅助皇帝,心里却并未把天子之位看得多重。
待到溜进宫里看见皇帝本尊,更觉不过尔尔:只是个与自己年纪仿佛少年,缩在榻上闭眼小憩,美则美矣,却像被抽去灵魂苍白人偶,透着股任人宰割死气。
“等下。”北舟叫住阿白,“你怎看晚音?”
阿白面露尴尬:“必须聊这个?”
北舟:“那天你与陛下在冷宫院落中说话,无可避免听到几句。你劝晚音跟你走,恐怕不仅是出于爱慕之情吧。”
阿白叹口气:“你还记得师父那封信?”
北舟面色微变,喃喃道:“荧惑守心、五星并聚……真是此意?”
汪昭传来密信,他们预计个月后可越过边境,再取道羌国进入燕国。”
庾晚音:“?”
你倒是别切换话题啊?
“羌国很小,再有个月也就横穿。所以如果切顺利,入秋时就该收到燕国消息。只是但愿那旱灾不是今年,否则拿到燕黍也来不及播种。”夏侯澹眉头深锁,脸忧国忧民。
让她继续细究阿白去向,容易露出破绽。
阿白见他睡得毫无防备,忍不住小声哂笑道:“听师父说得神乎其神,还当你是什孤魂野鬼呢。”
少年闭着眼翘翘唇角:“你最好别动。”
刹那间,阿白后颈寒。因为他听见身后某处传来弓弦收紧声。
少年心平气和道:“你动,机关就动,又得花上月余重做个。”
阿白大气都不敢出。少年终于睁开眼睛朝他望来,这睁眼,人偶娃娃碎成齑粉,冰凉毒蛇吐出信子。
阿白凝重地看着他。
北舟只觉背脊生寒,下意识地抬头看眼天空:“那后面还跟‘否极泰来’四字,又是何意?”
“不甚明,所以说吉凶线。”
“还有你师父不明事情?”
“师父为陛下卜过生死卦,没有告诉结果。只说他们两人身上有许多因果缠绕,似雾里看花,无从勘破。但猜那卦极其凶险,他自那之后就常怀忧思,最终命出师下山。”
所以必须转移话题,他对自己说。
庾晚音沉默数秒才接口:“……岑堇天说看今年雨水情况,应该不至于有旱灾。”
“那就好。”夏侯澹根本不留气口给她,朝密道入口走去,“说到岑堇天,叫他们来开小组会议,差不多快开始,你要不要起来?”
庾晚音迷惑地看着他背影。
之前好像没觉得他如此不解风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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