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要给你洒?”
庾晚音想起那句“加把劲儿留个龙种”,老脸热:“不为什。”
“说啊。”
“头不疼?那先走。”
夏侯澹连忙扯住她裙摆:“别别别,不问……”
“?”
“山上死那些人——”他闭着眼,似乎在斟酌措辞,“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死。就算完成任务,也会被端王灭口。所以,他们死不是你错。”
庾晚音动作慢下来。
她有点啼笑皆非:“你在给做心理疏导?”
夏侯澹睁眼望着她,那眼神说不出是什意思。
庾晚音:“你头又疼?”
夏侯澹:“……”
夏侯澹:“你怎知道?”
“知道可比你想象中多。”
庾晚音没能等到预想中反应。夏侯澹根本不接招,装傻充愣地笑:“不愧是你。”
夏侯澹尚未回答,靠墙站着北舟突然冷哼声。
夏侯澹飞快地瞥北舟眼。这眼意思是:别告诉她吃药事。
北舟更重地哼声,走。
庾晚音:“?”
夏侯澹:“没事,只是伤口愈合比较慢。羌国毒太厉害,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严,吸口气:“走。”
身后追来句:“等他们决出胜负……然后呢?”
谢永儿听出他语声中暗藏期待。
然而她这会儿已经意气不再,也没心思与任何男人周旋。她耸耸肩:“大概是想办法逃出去吧。”
萧添采不吭声。
暗卫捧着密信赶到门口时,看到就是这样幕:重伤在床皇帝,在用生命
“咱明明经历样事啊,要疏导也该互相疏导。”她轻轻拍拍他额头,“也不是你错。”
夏侯澹仍旧不错眼地盯着她,久到庾晚音开始觉得莫名。
她摸摸自己脸:“有东西?”
“没有。”夏侯澹终于移开目光,“身上有点香。”
“香?”庾晚音低头嗅嗅,笑,“你那些好妃子给洒蔷薇露。”
庾晚音钓鱼失败,只得放弃这个话题:“躺下,给你揉揉。”
其实按摩并不能缓解他头痛。但他喜欢这个提议,欣然将脑袋凑过去。庾晚音搓热掌指,熟练地按上他太阳穴:“闭眼。”
夏侯澹依言合上眼假寐。
窗外风声呼啸,衬得室内愈发静谧。
不知过多久,夏侯澹轻声开口:“你还好吗?”
庾晚音眯眼打量着他,拖长声音:“澹总,你怎总有事瞒着?”
这句话有没有语双关,只有庾晚音自己知道。
夏侯澹僵硬地笑笑:“哪有。”
不知不觉,庾晚音发现自己已经能从他表情甚至眼神中,看出许多门道来。
昨日他刚从鬼门关回来,精神状态却出奇地平和。但现在,他那双浓墨绘就眼瞳又晦暗下去,似乎在无声地忍耐着什。
谢永儿茫然抬头,望望被殿檐切割出形状天空:“你说好不好笑,心想拥有这个天下,却连这天下长什样都还不知道呢。”
内室。
庾晚音从床底下爬出来:“小会开完?”
“开完。”夏侯澹倚坐在床上。
庾晚音四肢回暖,整个人都活过来。她坐到床沿喝口茶,皱眉望着夏侯澹:“是错觉吗,你脸色怎比早上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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