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澹从宽大孝衣下摸出物,塞进她手中:“抱着吧。”
是个暖手炉。
庾晚
他们已经知道端王援军在赶来路上,就不可能坐等着人家准备万全。
于是钦天监猛然算出来个千年难遇安葬吉日,就在三日之后。夏侯澹对着满朝文武眉头深锁,左右为难,半晌后道:“按理说应是停灵七日,但母后洪福齐天,赶上这个千年吉日,那就破例停灵三日,提前下葬吧。”
曾经太后党半字反驳都没有,还得争相夸他孝顺。
所有吊唁被压缩到三日之内。夏侯澹披麻戴孝,亲自守灵。
太后殡天那日,有皇帝病倒传言,可如今百官见他端端正正跪在灵堂,切流言也就不攻自破。
有这个废太子活着,端王即使成功弑君,也不能名正言顺继承大统。朝中自然会冒出批太子党,再与他斗上几回合。
而如果他们灭端王,再回头来算太子帐也不迟。
庾晚音心中另个疑问也很快得到解答。
这答案还是谢永儿带回来:“是,他们都以为你怀孕。这个猜测是在你封后当天开始流传。要说有什佐证,就是你那天稍微运动下,皇帝就忙不迭地要把你拉走。本来信人还不多,结果他就突然废掉唯太子,都说是为给你腹中孩子让道……”
庾晚音:“……”
与其说是某个人害他……
不如说是彼苍者天,要让他步步走向疯狂。
夏侯澹这口浊气在胸腔内冲撞,五脏六腑都在余音中震荡,呼出口来却只是轻而又轻声:“倒霉鬼啊!”
庾晚音神情有些异样,握住他手:“不会倒霉到底。他遇到们。”
夏侯澹时间甚至没搞懂这“们”指是谁。
送走波皇亲国戚,庾晚音披着身风雪回到室内,立即跺起脚来:“太冷,怎能这冷,这降温莫非也是端王阴谋?”
夏侯澹敲着膝盖站起来:“有道理,他应该是发明局部制冷。”
“也有可能是太后怨气太深,你觉不觉得这里阴风阵阵……刚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停灵最后夜还刚好是大年夜啊!她这死,非得拉着全国人民都没法过年,这得是多大怨气……”庾晚音念念叨叨。
夏侯澹:“过来,给你个东西。”
“什?”
庾晚音简直槽多无口:“废太子不是因为太子失德?”
“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东西。古人惯性思维就是‘母凭子贵’。”谢永儿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怀疑是有人在利用这种惯性思维传播谣言,这也是舆论战部分。”
“端王?”庾晚音不解,“图啥?”
“暂时猜不出。反正你自己小心吧。”
话虽如此,庾晚音总不能自己跳出去宣布“没怀孕”吧。时找不到澄清机会,便只能随它去。
他疑问定是流露到脸上,所以庾晚音又解释句:“和你啊。”
从小太子口中果然什都问不出来。
他自知此生已毁,见人只会阴恻恻地笑,那笑容有时竟与太后如出辙。
夏侯澹下旨废他太子之位,责他面壁思过,却没有像对太后宣称那样杀他,反而以关押为名,派些人将他保护起来。
这主要还是为膈应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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