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闯营挖坑,已将大多数贵重物资掩埋起来。还带在队伍里东西,只有些军需器械,所以刘宗敏要回礼,也只有回送些火铳和子药——这些东西都是闯营在商州扫荡时缴获战利品。
谷可成带着七八个人扛起火铳子药先行下山,王光恩也让他三弟王昌同样带十几个人将粮食绸布和银子送上山区。双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片和气,但显然还是互相存着相当戒心——毕竟不管是闯营还是关营,现在都身处敌后,处在官军卧榻之侧,谁也不敢保证是否会被友军所出卖。
两边人交换完礼物后,才慢慢放下心来。但白旺和高功,也都劝说刘宗敏,不要将部队拉去王光恩营盘里歇息。闯营最好还是自己立个营盘,分扎在关营边上。这也不是不信任自己友军,而实在是百战余生后种本能,他们没人敢去赌王光恩义气。
王光恩见状也不气恼,他自然知道闯营如此做法用意何在。“花关索”为人圆滑,这种时候也不会刻意为难盟友,反而又让三弟王昌,给闯营送去些茅草、被褥和搭营盘所需要木料。
“目前湖广、陕西、四川官军云集附近十余县,总数在万人以上。咱们力分则弱,力合则强,要打回夷陵去,贵两家还需要同心协力!”
王光恩不愧是被李自成称为泥鳅似人物,他下马,就满脸堆笑,抱拳叫道:“捷轩大哥,你盘在这个僻静地方,叫小弟好找!咱们闯营近来可好?”
“托福,切都好。关索老弟,咱们又要联手打仗啦。”
“哈哈,闯营兄弟们,咱们都下山扎个营,到帐中叙话吧。”
李来亨、白旺、高功三人都看向刘宗敏,见总哨爷点点头,便分头回去组织部队。将总共约有五百人闯军留守兵力,全部拉下山去。王光恩和他三弟王昌,则带着关营人马,在山道边处有未冻溪水流过地方,扎下营盘。
“请稍等下,老哥。”王光恩向他亲兵招手,说道:“把礼物送这边来!”
“花关索”说罢,又作揖鞠躬,这才转身返回关营营盘。他为人做事真可谓圆滑至极,滴水不漏,也难怪李自成几次强调王光恩是个泥鳅般,捉摸不定
登时有人牵骡驮子,有人牵马过来,王光恩笑着说:“大家将要起打仗,总要拿份见面礼。这里是几石杂粮,几十匹绸缎,还有五百两银子,都驮在骡子上,另外还给老哥匹战马。这实在不成敬意,只算是千里敬鹅毛,望老哥笑纳。”
说毕,王光恩还深深地躬身作揖。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李来亨因关营裹挟妇女,对他们观感不好。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花关索”会做人,真是活像泥鳅般,滑不溜就。
刘宗敏也赶忙回礼,他虽然年纪比王光恩大些,在绿林中威望和名声也高于王光恩。但王光恩毕竟是联军中个独立营头首领,地位和李自成等夷,他这样拉下脸来送礼作揖,刘宗敏再不会为人,也要以礼相待。
“老弟这说是哪里话?你是方诸侯豪杰,只是自成麾下员副将,哪能受老弟这般礼数?这里确实困难,没什可回礼。可成,你给关营送五支火铳和几十斤火药,不要弱咱们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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