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到申靖邦亲眼见到李来亨后,简直感到意外。
第,是“李公子”虽然叫做公子,但申靖邦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年轻。看起来最多十八九岁样子,或许都还不到。这样个嘴上没毛家伙,竟然能够让河南三大土寇中最凶残狠辣于大忠,吃这样大亏吗?
第二,是李来亨穿着竟然如此朴实。不光是李来亨人,除李家寨寨主李好穿着锦袍、朝阳寨寨主普祥真人穿着身缫丝道袍外,那些陕西人,竟然无例外,都穿着极为朴素。白旺穿着棉布新衣,还有点邑人样子;高功和郝摇旗打扮,就简直和庄稼汉差不多。
李来亨本人呢?他也是除那顶很像水浒里豹子头林冲帽子外,实在朴实不像位大头领。
至于李来亨相貌清秀,儒雅随和,毕竟是被称为“李公子”人,这点反而不让申靖邦觉得吃惊。
申靖邦刚到旧县镇,对小虎队气象十分诧异。他是河南三大土寇之玉寨寨主李际遇亲信,去年李际遇被明军游击高谦击败,元气大伤,于大忠趁机抢夺玉寨许多地盘,双方就此结仇。
这回屏风寨被近来声名鹊起“李公子”打败,李际遇自然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派自己最亲信兄弟之申靖邦,让他率部带着礼物,抬着猪、羊和烧酒,拿着他大红帖子去拜见李来亨。
用帖子拜见朋友并不是绿林规矩,而是士大夫阶层流行。李际遇用计攻破少林寺,割据登封带后,自诩方豪强,也附庸风雅,学不少上流社会习惯。他给申靖邦帖子里,自称还用是当时士大夫阶层平辈交际习惯,谦称“侍生”。
以李际遇在河南绿林界地位和资望,这样对待李来亨,算是给足面子。
李来亨听说玉寨派人来联络小虎队,也很重视。他早从李好和普祥真人那里,摸清楚河南绿林格局,知道李际遇是河南三大土寇之,而且和屏风寨于大忠结怨很深。这回李际遇派使者到旧县镇联络闯营,无事献殷勤,想来定和攻打屏风寨事情有关。
李来亨接到李际遇大红帖子以后,看李际遇写“侍生”,就感到这人不好对付。这位玉寨寨主,显然不是于大忠那种性情,bao烈、目空切妄人,而是个放得下身段、厚得起脸皮狠角色。
他对申靖邦这位玉寨使者自然十分客气,亲自到旧县镇镇外相迎。
而申靖邦作为河南绿林道头领之,和本地杆子打交道多年,见过许多大大小小掌盘子,熟悉他们生活。他知道于大忠喜欢说句话,叫做“夜夜娶亲,天天过年”,而李际遇虽然不像于大忠那般骄奢*逸,但生活享乐也不比等闲乡绅差。
玉寨占领少林寺以前,便连少林寺那些名僧主持们,都靠着僧兵武装,雄踞方。这些僧人依仗武装,也有句话,叫做“有女儿种水浇地,有好媳妇种好地,孬媳妇种孬地,没媳妇没有地”。
他想,纵然传说中“李公子”是个如何与河南杆子大不相同仁义人物,但耳听是虚,眼见是实,他没有亲眼看见,总不肯十分相信。申靖邦心想,传闻这位“李公子”比杆子好些大概问题不大,但能好到何种地步?他觉得起码不会像邑人风传那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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