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升无意中把崇祯皇帝内心想法捅出去,陈新甲估计这将立即在朝野上引起轩然大波。不过这也是陈新甲有意为之,自从杨嗣昌死后,陈新甲就跻身成为皇帝身边最贴心重臣之。
他用谢升做牺牲品,引出议和话题,方面是要把议和话题公开抛出来,试试水温。另方面也是担心,若没有预热,将来皇上旦提出议和,而群臣又反对话,主持和议自己很可能会成为崇祯替罪羔羊。
毕竟崇祯皇帝喜欢推锅给大臣,这是人人都知道事情——陈新甲可不想和薛国观样,费尽心力,帮崇祯跟百官勋贵借钱,最后还要落得个抄家身死下场。
果然,皇上情绪激动,立刻便写好道严厉手谕,说:“大学士谢升年老昏聩,不堪任使,着即削籍。谢升应即日回山东原籍居住,不许在京逗留。”
陈新甲暗暗叹口气,心中可怜谢升做自己替死鬼。可是转念又想到,皇上刻薄寡恩、心思多变,将来自己又会否成为只替死鬼?
可靠,倘若解围稍迟,他献出锦州投降,如何是好?”
崇祯握住拳头,又咬牙说:“粮饷筹来不易,万耗尽,再筹更难。更何况朝廷急待关外迅速战,解锦州之围,好将几支精兵调回关内,剿灭闯献。卿可将朕用兵苦心,檄告洪承畴知道,催他赶快向锦州进兵。”
天子双眼因长年累月劳累而布满血丝,他天资聪颖,记忆力过人,脑中立刻又回忆起洪承畴和祖大寿过去惹他不满过些琐事。
于是便又和陈新甲商议,如何逼使洪承畴尽快进军。他还召来曹化淳,要多派可靠内侍到宁远去:“这个可恼洪承畴,定要想方设法,令他尽快出关!东厂要派侦事人到宁远去调查,洪承畴是否与东虏有议款行为?他不立即出关,再拖延时间,岂非是成建奴*细?”
崇祯用力拍桌子,大骂道:“谁要是葬送八总兵这支精锐军队,谁就是大明最大罪人,谁就是东虏最大*细!”
谁又来可怜自己呢!
伴君如伴虎,诚哉斯言。
谢升被削籍罢官消息,很快就传遍都下。这个五十几岁老人,即便已经贵为吏部尚书和大学士,旦无意间触怒皇帝,还是不免遭遇无妄之灾。
本来寄住在谢府中谢徵,也只好搬出来。他表字明弦,算是谢升族侄,因为谢徵祖父曾在辽东为官,他们这支便没有住在山东老家,而是三代世
跪伏在地上陈新甲,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同崇祯说道:“昨天大学士谢升在朝房中,同几个朝臣说皇上欲同东虏求和……此事,如何处置?”
崇祯脸色大变,怒气填胸,他右手颤抖着按在桌子上,沉声道:“你确定谢升说是求和二字吗?”
陈新甲知道自从杨嗣昌提出攘外必先安内战略以后,崇祯就打定和东虏议和,集中力量先平定流寇主意。可是有明朝,虽然也有过也先、达延汗、俺答汗前例,可终究没有出现过明确、公开同胡人议和皇帝。
自命欲为救时天子崇祯,岂能容忍自己贤名沾染如此污秽?
所以皇上是有心议和,但定要先想出个类似隆庆和议那样办法,起码不能丢掉大明和天子——主要是天子——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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