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鸠鹤所言很有道理,可说是直指着佃交粮最大缺点。
在这种体制下,李来亨等于把闯军自身变成个不需要交税超级大地主,在维护自耕农利益、减少佃农负担情况下,也会将原本地主和佃户之间、官府和自耕农之间矛盾全部转移到自身上面。
所以归根结底,着佃交粮只能是种过渡期办法。
不过即便是更为完善营田制,当孙可望用管庄剥夺士绅土地经营权以后,同样会使得原本地主和佃农之间矛盾,转嫁到管庄和佃农身上。
世间并没有完善制度,李来亨也不打算追求什劳永逸、万世不变祖宗家法。
闯军在中原搅起惊天骇浪政治宣言,这座令商洛残兵在短短几年内就膨胀到可以挑战大明帝国神主牌位。
它似乎已经不再是虚言,而成为种真真切切、具体存在实物。
白旺似乎可以看到,从随州城十字大街向外延伸出去,每条道路通往方向,在那些溪水流淌而过稻田里,在那些麦浪飘扬土地中,在最深沉、最广袤黄土内,将会迸发出怎样股让人为之震颤伟力。
只有白鸠鹤并没有立即被李来亨设想出来伟大蓝图所打动,他对些具体问题依旧感到犹疑,问道:“敢问节帅,那新开垦出来荒田呢?节帅对自耕农和新开垦出来荒田,要按照什样标准来征租或征赋?”
白鸠鹤这个问题是问道着佃交粮死穴里,这个过渡性政策,毕竟不是万全之法。
关键是扛过现在官军、扛过将来满清!
“对,鹤爷说这点和乐山都考虑过。但毕竟们手上筹码有限,不可能追求尽善尽美——老白作为营田使,就要设法处理好自耕农和佃户争田问题,对于佃户有可能冒认田产、自报自耕以逃租,也要派人进行监督。”
李来亨手中马鞭在空中轻轻甩,他口中无奈叹道:“还是夹袋中人才太少呀!”
在着佃交粮体制中,佃农获利最多,但对自耕农而言,利益就不多,而对于自备开垦工具和资源中产以上自耕农,积极性就更低。
李来亨点头说道:“是这样,对于自有土地、自行耕种自耕农,就真正按照免赋三年政策,免除其全部赋、租,这样们确实在收粮上会吃些亏,但也可以在士绅手上弥补回来些。”
他接着说:“而新开垦出来土地,这方面就是老白营田使工作。营田使就负责招引流民、饥民,为他们发给耕牛、农具、种子,开垦荒地。新开出来田地皆归闯军所有,但们不再向他们征收原来田赋部分,而只征收原本地租部分,开荒者只要交租三年,田地即归开荒者所有。”
白鸠鹤先点头然后再摇头,说:“自有田地小户主既免赋,又不需要交租。那所有人肯定都要想方设法,声称自己是自有田地小户主,以此谋求逃租。这样们样还是得派人进行管理,不然难道要指望所有佃农照规交租吗?节帅也在地里刨过食吧,想来不会不明白般百姓心理想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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