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亨却开怀笑道：“武大定是为孤献上杨承祖
首级。”
杀声动天，鹿台与高陵之间道路本就狭窄，此时大道两旁山林又被烈火焚烧，叛军兵力虽然占据数倍优势，可是全军被火势堵塞在路上，前军退、后军进，中军已溃，叛兵们已经看不到谁是敌人、谁是友军，在漫无边际火海和烟雾中，人们自相践踏，死者不可计数。
李来亨口鼻间只能闻到火焰焚烧和鲜血气味，他冲驰在顺军队伍最前方，手臂依旧保持着高高举起动作，花马剑上甚至还不及沾染任何
滴叛兵鲜血，但只是这样姿态，就鼓舞起
全军不可世而且将要战斗直到胜利为止无畏气魄。
“杨承祖逃！”
马进忠惊呼出声，他带着不到百人骑兵向前猛冲，叛军人数众多，难以完全避开火势，只能拥堵在处，任人宰割。马进忠拼命冲开人群，他连射数箭，却还是望见杨承祖那队骑兵狼狈逃出乱阵，只好遗憾地放下弓箭。
杨承祖逃，叛军前锋部队便彻底崩溃，他们虽然占据着数倍于大顺军兵力优势，可失去斗志以后，也不过沦为待宰牛羊。
工事，终于下令：“纵火焚毁路障，全军破道进击！”
此刻李来亨，在顺军将士们心目中，大约确实与神明无异。军神命令充满力量，马进忠和赵应元立即将士兵们所剩无多火药拿出来，用来点燃纵火，烧毁前方工事路障。
风正向着西方吹动，万国衣冠拜长安，天下风向亦归于长安。鹿台之下，七月间渭南大地草木茂盛，枝丫编生，风助火势，火借风势，烈火焚于战场之上，很快又布于草木之间，终于形成条朱红色火舌蹿烧入叛军营垒之中。
凯旋光耀长安土，顺军多秦人，叛兵亦多秦人，兄弟手足相残，于此刻达至巅峰。
但李来亨是顾不上那
多。
李来亨同样略感遗憾，几千大顺军士兵借着火势舍生忘死突击，让他对大顺未来充满信心，但杨承祖居然逃出去，到底是棋差招。
赵应元注意到敌人营垒变动：
高汝利和武大定两人都把阵地设在鹿台附近山岭上，在大顺军跃出工事大举反击时候，高汝利见杨承祖战况不利，就率先带兵逃出营垒，奔回长安；
武大定却没有逃走，这点颇出赵应元预料。武大定不仅没有逃走，反而带着支精兵冲出营垒，接应从前锋战场上亡命逃出杨承祖。
赵应元惊讶道：“武大定这个杀他家老掌盘拓养坤小人，今日怎生出这等胆气？”
“擒杀杨承祖，封侯赐万金——”
“杀杨承祖，封侯——”
战场上大火不断蔓延，熊熊烈焰将树木吞噬以后，又烧进叛军营垒里，可怕焦香气息满溢在李来亨鼻尖，他心中同样感到沉重，但又相信大顺军是到重新定于尊时候。
“冲到长安去！”
数千顺军将士，此时在李来亨几百亲军侍卫带动下，全部都从被烧开路障工事里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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