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绝扒著书架探头探脑,这是他第回闯祸,瞧见两个因自己而受牵连苦主莫名心虚,蹲在角落里鼓足勇气,才小心翼翼地试探上前。
“哥、哥哥……”
乐正鸩看到他,立刻怒道:“奚绝你个混账崽子还敢来?!宰……”
还没发飙,手腕枯枝瞬间长出条细细藤条,游蛇似抽他手背下。
乐正鸩立刻哆哆嗦嗦捏着笔继续抄,余光几乎把奚绝给瞪穿无数个洞。
温孤白虽看着温柔,却凛然严苛,各罚乐正鸩盛焦两人抄写《礼篇.际会》百遍。
奚绝还要再求情,横玉度忙扯住他,省得掌院连他起罚。
掌院让众人继续上课,拎着盛焦两人去藏书阁,抄不完不准走。
奚绝还从未闯祸不受责罚、还连累旁人,整日都蔫头耷脑,午后下学推拒酆聿要叫他出去玩邀请,溜烟跑去藏书阁。
天衍学宫藏书阁书籍林林总总约摸有上万卷,高高书架鳞次栉比,刚进去便扑面而来陈年古朴书卷气息。
天衍学宫掌院温孤白温雅和煦,面容柔和而俊美,瞧着雌雄莫辨,说话也轻声细语:“这才入学没两日,怎能闹成这样啊?”
盛焦和乐正鸩跪在地上,个脸颊青块,个唇角带着血,都闷声不说话。
奚绝被打得眼尾微肿,横玉度正捏着冰块给他轻柔地推揉。
见状,奚绝忙上前乖顺跪在地上:“掌院息怒,不、不是他们错,是贪玩才闯祸,您罚人好。”
他难得有点良心,乐正鸩却不领情,怒道:“你闭嘴!谁要你滥好人求情!罚就罚,要是吭声就不姓乐正!”
,露出偌大床榻上蜷缩在锦被中人来。
盛焦:“……”
奚将阑将此处全让当成自己家,他身量本就小,缩成团蜷在偌大床榻上,显得越发纤瘦。
他呼吸均匀,大概是不用睡硬床,脸颊都露出些许飞红,睡得惬意又舒适。
盛焦漠然注视他许久,默不作声地将手中花瓶放置在床榻边小案上。
奚绝蔫,小心翼翼爬上前,趴在桌子上
奚绝在藏书阁四层楼跑圈,才在顶楼找见两人。
乐正鸩屈膝跪在蒲团上,手腕上有圈枯枝绕着,勒令他不准偷懒,但凡分心枯枝就会化为鞭子抽在他手背上。
半日功夫,乐正鸩手背上全是横竖交织细长红痕。
他眉头紧皱,骂骂咧咧地边抄边揉手腕。
盛焦在他对面十步之外,面无表情地挺直腰背抄书,手背上竟然没有半条红痕。
奚绝回头瞪他。
温孤白眸光温柔注视着奚绝眼尾伤痕,叹息道:“掌院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犯错就要认罚,你莫要替他们求情,先治好自己伤吧。”
奚绝眼睛都瞪大。
这还是第次有人说他是个“好孩子”。
奚绝很震惊,现在好孩子标准都这般低吗?
桂花香沾在翻飞床幔上,奚将阑嘟哝声,翻个身睡得更熟。
他做场少年时美梦。
盛焦和乐正鸩无缘无故打架。
两人不用灵力也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几个小少年根本拉不住,罪魁祸首奚绝跑上前去抱乐正鸩腰让他别打盛焦,还被无差别攻击用手肘撞脸下,差点破相。
最后还是掌院听闻消息赶来,强行将堆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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