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眼睛里又全是水痕,不知对谁呢喃着道。
“你娘真不要你啦,她连……”
奚绝笑得浑身发抖,眼泪却顺着脸庞簌簌落下。
“……她连看都没看你眼。”
半夜三更,玉颓山像是疯癫似又哭又笑,半晌才终于撑着手爬起来。
孩子当即愣,眼眸浮现浓浓惊恐。
他往后退几步,拼命摇头:“娘才不会不要!”
玉颓山哈哈大笑,不知哄骗个孩子能给他带来多大成就感,他笑得衣袍凌乱直接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
“哈哈哈,你娘真不要你,她连看都没看你眼。”
孩子被他吓住,噔噔噔往巷口跑,撕心裂肺地哭道:“娘!娘有疯子!”
狐狸毛没有,又有其他东西让晏将阑天愁地惨。
***
夜深人静,玉颓山吃饱喝足,在空无人长街漫无目地溜达。
他不知去处、也没有归处,纤瘦身形在萧瑟大街上被烛火拉得斜长,夜更深,分神化成身躯微微散发着金色光芒,引得无数飞蛾朝他身上扑。
玉颓山也不挡,像是觉得很好玩,摊开手掌间只只飞蛾往他掌上撞,像是发现什好玩东西,闷闷笑出来。
晏将阑直在打喷嚏。
偌大床榻上都是狐狸绒毛,蒲公英似到处飘,九条蓬松尾巴几乎要崩起来,尾巴尖尖都在微微颤抖。
“阿嚏!”
晏将阑抱着盛焦脖子泣涕如雨,刚想骂人又控制不住被乱飞狐狸毛刺激得重重打个喷嚏,差点把脑浆给晃匀。
他挣扎捂住口鼻,呜咽道:“……变、要变回来。”
他抬起袖子胡乱抹抹脸上泪痕,等到再次露出脸来,又是副没心没肺样子。
玉颓山晃晃悠悠到几
玉颓山将视线跟过去,笑容僵。
就见个白衣女人从房中跑出来,拉着小男孩不轻不重打脑袋下,道:“让你这晚还跑出去!给回家睡觉!”
男孩抽泣着被娘亲拎回家,回头还怯怯看玉颓山眼。
路边灯倏地熄灭。
玉颓山抱着膝盖坐在原地,呆呆看着那家已经熄灭灯笼,好会又“噗嗤”声笑出来。
他边走边和飞蛾玩,正走着就见空旷街上,有个小男孩正在烛火灯下仰着头看。
玉颓山已不戴面具,面容俊美又带着丝丝缕缕邪气,夜幕中像是要拐带着啃小孩幽魂。
他“飘”过去,笑嘻嘻地蹲在孩子身边,眯着眼睛笑:“你在这儿做什呢?”
小男孩没想到这晚还有人在,吓得懵,好会才慢吞吞地道:“等、等娘。”
玉颓山歪歪脑袋,不知怎突然恶趣味发作,凶神恶煞地道:“完,你娘不会回来找你啦,你等也没用!”
盛焦默不作声。
晏将阑又要应对盛焦,还得提防着狐狸毛飘到口鼻里,辛苦得恨不得死得,他用尽全力捶盛焦后背下,带着哭音怒骂道:“你杀!现在就动手!”
见他浑身发抖实在是支撑不住,盛焦面无表情地将幻术消除,晏将阑头顶兽耳和狐尾才终于消散,宽大衣袍松松垮垮裹在晏将阑身上,要掉不掉欲拒还迎。
床上落簇簇雪白狐狸绒毛,晏将阑打喷嚏打得满脸泪痕。
盛焦索性将他抱着离开床榻,掐着纤瘦腰身重重抵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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