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将阑搬个小板凳坐在那指着下颌看乐正鸩忙来忙去:“哥哥?”
“有话就说,别婆婆妈妈。”
“你就先别走呗,再过几日就是十月初十。”晏将阑懒洋洋地晃着脚,“和盛焦会宴请诸行斋好友同前来吃个饭,哦对!还在爹娘院子树底下挖到出生那年他们埋好酒。”
乐正鸩手顿,幽幽看他。
晏将阑朝他卖乖笑。
“怎还不想动呢?”乐正鸩拽他,“这就是你们晏温山待客之道?”
晏将阑没忍住,“噗嗤”声笑出来。
他终于睁开眼睛,眸底空茫已然消失不见,好似又重回到之前没心没肺张扬明艳。
晏将阑在摇椅上伸个懒腰,眯着眼睛笑:“那怎办,还想让‘客人’下厨做个药膳给吃呢。”
乐正鸩瞪他:“你也好意思?”
更阑榭院子里开出片药圃,因不确定要种什灵草,盛焦并没有多干涉,等着晏将阑什时候有心情自己去种。
棵桂树下,晏将阑身上披着黑色鹤氅躺在摇椅上,嗅着周围桂花香沉入梦乡。
深秋山中更凉,朝阳照在身上多出丝暖意,晏将阑大概睡有会,身上黑色鹤氅已经落小层败落桂花。
旁有个竹编,用来接树枝掉落桂花。
乐正鸩看着晏将阑眉目间安宁和放松,直紧提着口气终于悄无声息放下来。
然眼眸淡淡看他:“他已无大碍。”
乐正鸩蹙眉:“你胆子还真是大,就不怕将阑真幻境崩塌,让你永远困在里面吗?”
盛焦并不怕。
在他问晏将阑那句“活着会让你觉得痛苦吗”“你想解脱吗”时,旦晏将阑不假思索地给他肯定答案,那盛焦会言不发随他起永世在黑暗中徘徊。
乐正鸩冷冷看他眼,心想真是有够疯。
“晏小聆。”乐正鸩冷冷道
晏将阑还在那笑。
见他脸上阴霾全部散去,并没有那时匆匆瞥看到疯癫和绝望,乐正鸩略显宽慰,勉强“客随主便”,为他下厨去做药膳。
晏将阑笑得差点被摇椅给晃下去,要睡个回笼觉心思也彻底散。
他从摇椅上起身,将收集好桂花用层层糖铺好,做壶糖桂花。
乐正鸩随身带着堆药材,连锅碗瓢盆都有,他也没客气,强行征用空荡荡间房当厨房,热火朝天地给病秧子做药膳。
“将阑?”
晏将阑微微蹙眉,在摇椅上侧个身,嘴里嘟嘟囔囔道:“吵,起开。”
“别睡。”乐正鸩日夜兼程赶过来,可不是为看晏将阑睡觉,他伸手捏住晏将阑鼻子,道,“早上就睡,那你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捏人鼻子把人憋醒这事儿,除乐正鸩也没其他人能做得出来。
晏将阑像是猫样胡乱把乐正鸩手打掉,意识微微清醒,但眼睛却不想睁,含糊道:“哥哥,不想动。”
但好在有盛焦疯,晏将阑才能被他从深渊中强行拖回来。
乐正鸩顺着盛焦所指方向朝着那处重重结界禁制更阑榭走去,微微侧身看,盛宗主又在那捏着小水瓢严肃认真地给小桂树浇水。
乐正鸩没来由地心中浮现种感慨。
这多年,两人终究还是走到起。
乐正鸩转身推开门大步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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