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晏行昱“呜”声,把拽过拖在轮椅上大氅,直直盖在头上,抱着膝盖藏起来装死。
荆寒章:“……”
荆寒章甩手把大氅夺回来,露出晏行昱脑袋,没好气道:“
荆寒章很少会去称赞别人,往往都是他随手做件事,也不管优秀与否,就在那等着别人来夸赞自己,反正总会有人上前拍马屁。
但无论那些赞赏中到底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他概不去管,因为单纯赞赏真很令人愉悦。
荆寒章想想,真心实意道:“你很厉害。”
晏行昱手顿,还没卸下来弩箭无意中弹,咻地声直直射向荆寒章面门。
荆寒章立刻就要伸手去挡,但手才刚抬起来,就看到晏行昱不知什时候已经抓住箭尾,锋利箭尖和荆寒章眉心只有三寸不到。
小心翼翼欢喜。
努力掩藏慌张。
还有更深处……他根本瞧不出来深沉心机。
晏行昱没注意他打量,正带着点欢喜地拆卸手腕上弩。
那弩应该是他自己改造,和荆寒章在巡防营瞧见弓弩很不样,小巧精致许多,但冲势杀伤力应当会减大半。
尝试着走步,虽然步履踉跄,但起码不再像方才那样走步摔三跤。
荆寒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步步走到自己身边来。
晏行昱走路走得极其艰难,只是五步路程他硬生生走出五百步架势,等走到轮椅旁时他额角已经有些汗水。
荆寒章古怪道:“有这难吗?”
晏行昱虽然有些疲倦,但眼睛却在闪着波光,他扶着轮椅扶手喘两下,有些欢喜地看着荆寒章,软声说:“行昱能走路。”
荆寒章:“……”
荆寒章生平第次夸赞人,就受到如此“报应”。
他脸色沉沉,正要开口,就看到晏行昱飞快将弩从他手臂上卸下来,他大概是心虚,动作有些急切,那小小弩上不知作何用处狭小盒子被碰开,落下来堆铁质暗器,稀里哗啦洒地。
荆寒章:“……”
晏行昱:“……”
那弩旁侧还有两个狭长小盒,也不知装什,沉甸甸,加上为防止弩脱手而扣在手腕上机关,准确无误地卡在小臂上,十分贴合。
晏行昱拆卸弓弩时动作很快,准确地将暗扣和机关卸开,不知道为什特意避开那两个小匣子,似乎担心里面东西掉出来。
荆寒章看会,问:“你很懂弩?”
“嗯。”晏行昱抿唇笑下,似乎有些赧然但又带着想要别人认可夸赞小炫耀,“这是自己做。”
荆寒章看着他这个仿佛孩子般纯澈罕见笑,恍惚间觉得这才是他真正模样,而不是平日里见到心如止水仿佛要立地成佛老成样子。
荆寒章愣下,不知怎有些心疼,再多挖苦话再也说不出来。
晏行昱实在是撑不住,只好撩着衣袍坐在地上。
他仰着头看着荆寒章,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去愉悦,他眸子弯弯,抬起双手,示意荆寒章将手递给他。
荆寒章身体微微前倾,将手递给他,更近地打量他。
看着看着,他都有些恍惚,觉得这张脸明明熟悉得要命,却只看出满满陌生,那脸庞上全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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