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章把将他接住,轻手轻脚地将他抱回自己房间。
两人离那火堆太近,头上肩上已经落层佛经燃烧后灰烬,轻轻层把脸都抹花。
荆寒章把他放在床榻上,后知后觉到自己身上刺鼻味道,他正要将自己身上外袍脱掉,在榻上晏行昱突然把抓住他手,梦呓道:“殿下。”
荆寒章赶忙回握住他手:“在这儿呢,哪儿也没去。”
晏行昱这才放下心来,手却还是紧紧握着。
晏行昱哭得脸都花,他眼眸放空,拽着荆寒章衣襟,呆呆地看他,喃声道:“你……什时候回来啊?”
在荆寒章离京两年,晏行昱写过无数封信,全都是在问他什时候回来,但却封没寄出去。
现在,他放下心中所有负担,终于可以不管佛经,不去顾忌那所谓杀孽,用真正自己问上荆寒章句。
何时归?
荆寒章将他脸上泪痕擦干,心口几乎要炸开,他强行忍着,咬着牙低声道:“已经回来,再也不走。”
荆寒章从未见过晏行昱像个孩子似哭成这样。
晏行昱平日里往往都是内敛克制,仿佛将所有情绪都不着痕迹地压在最深处。
他被送到寒若寺后,便开始受摄政王旧部培养,加上心疾缘故,更是不能将情绪泄露半分,哪怕在澎湃情绪也要细水长流似点点往外渗,仿佛琢玉时打磨籽料般。
如此反复数年,才雕琢成个为父复仇完美摄政王世子。
晏行昱从来都只是在荆寒章面前掉泪,那寥寥几次也是安安静静地落泪,忍不住时会泄露声如小兽呜咽似泣音,很快就会平复。
荆寒章没办法,只好轻手轻脚地保持着和晏行昱手指相扣姿势,将衣服轻手轻脚地脱下来。
夜色已深,外面火堆也已经缓慢熄灭,荆寒章将晏行昱抱在怀中,盯着那如玉雕精致又脆弱面容,夜无眠。
***
偏院鱼息住处,封尘舟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旁,对鱼息道:“是不是死定?”
鱼息挑
晏行昱呜咽声,将额头抵在荆寒章胸口:“以后再不骗你,你也不要骗。”
荆寒章:“好。”
对现在晏行昱来说,再多话都不管用,他现在脑子根本理解不太多,那简短应答承诺才是他最需要。
晏行昱哭过场后,很快就安静下来,看荆寒章心更疼——哪怕这个时候,晏行昱依然不会轻易放任自己情绪失控太久。
今日遭晏行昱有些元气大伤,等到哭声止住,他也浑身瘫软地靠在荆寒章怀里沉沉睡去。
而这次,晏行昱拽着荆寒章衣襟,仿佛漂泊数年终于寻到港湾小舟,遍体鳞伤地在荆寒章怀抱中卸下所有防备。
荆寒章听着他如同孩子似崩溃哭声,眼圈发红,将他抱得更紧。
幼时只和晏行昱有过半日相处,荆寒章却很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小行昱虽然身体病弱,但性子鲜活满是朝气,眸里也都是如星河般璀璨光芒,好像什都不能磨灭半分。
十几年过去,那个会奶声奶气唤他哥哥孩子被那群人硬生生逼成这番模样,荆寒章心疼得恨不得杀光所有人来替晏行昱泄愤。
他现在不敢去多想其他,把晏行昱哄好才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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