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好笑,他担心是某天突然就吹吹打打给他送个新娘子来要他成亲,从没见过面,不知美丑,不解性情,却要立马洞房花烛,据说这是人生场豪赌,挑开红盖头之际,悬念揭晓,有人赢,郎才女貌,夫唱妇随,有人输得败涂地,痛苦终生——
这似乎也很有戏剧性,但张原显然不希望自己婚姻像场赌博,他想自己做主,首先,他不想娶缠足小脚女子为妻,这是先决条件,好在这是在明朝,女子缠足大约是三居其二,若是再晚个、两百年,那想娶个未缠足女子就难,山野村姑、婢女仆妇倒是有不缠足,除此就很难找。
这样想着,那个王家女郎自然就浮现心头,虽是男装,但个子细高,容貌似乎也颇美,在没有眼镜时代,眼睛不好使就数看不清美女这点最痛苦,张原对此已有感触,不过他对这王家女郎并没有心动感觉,不知是因为自己身体年龄还小,还是因为这王家女郎开口就说要买《金瓶梅》而吓到他?
……
第二天上午,伊亭托脚夫行人捎信给会稽县昌安门外那位远房亲戚,不过十多里路,当日傍晚,那户人家家四口就来,是夫妻二人带着两个儿子,夫妻二人都是三十多岁,男叫石双,女叫翠姑,都是本分乡下人,两个儿子大十三岁,叫大石头,小九岁,自然也就叫小石头。
张母吕氏见这家人模样憨厚老实,大手大脚身体也壮实,问几句话,口齿也算清晰,两个小孩看着也不甚顽皮,心里便有几分欢喜,问边张原:“原儿,你看如何?”
人是伊亭介绍来,算是知根知底,张原又问石双夫妇几句话,基本满意,便让这家四口到穿堂那边瓦房住下,正是先前张大春家住房子,说好先按短工算,家四口在张家吃住,月给工银五钱,若主家满意,再定长年雇工文契,工银还可再添,承担官府徭役折银由主家代缴。
石双、翠姑夫妇千恩万谢,这样工银算是高,最要紧是主家代缴徭役银,这实在太舒心,不用担心官差和乡甲敲剥催逼,安安心心侍候主家就是,而且家世依然清白,儿子长大后自立门户娶妻生子,参加科举都可以,而家奴之子是不能参加科举。
这样,石双家四口就在张家住下,石双虽然不如张大春活泛,不能管理田庄事,但好在实诚,做事勤勤恳恳,张原家总共不过百二十亩地,张原自己抽空去管理下就行,谢奇付那三户佃农依旧按张大春与他们定契约缴纳田租,当然,田主不能再署张大春名字。
张大春百五十两欠银自有官差代为追讨,张原不用操心,他准备着去府学宫后社学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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