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恭恭敬敬施礼,谢过县尊,然后坐,侍僮端上香茶便退下。
侯之翰问张原上午去哪里?张原道:“会稽商周德先生邀学生赏菊。”
侯之翰奇道:“商周德?商周祚之弟,他如何邀你赏菊?”
现在亲事还没成,张原当然不好说商周德要把妹子许配给他,便道:“也是世交,昨日遇到。”
侯之翰笑道:
张原道:“现在是申时三刻,时候还早,儿子去见侯县尊吧,不知有什事?”
张母吕氏道:“那儿赶紧去,说不定是大宗师要见你,考你学问呢。”
张原带着武陵来到县衙节爱堂东侧幕厅,见个中年男子带着两个仆人脸悻悻然走出来,送出来是上次在鲁氏药铺见过那位禇幕客,禇幕客见到张原,笑着迎过来道:“张公子,县尊等你半日。”又指着刚走出去那三人背影道:“张公子可知那人是谁?”
方才个照面,张原看出那中年男子容貌与姚复有些几分相似,心知这是姚复亲人前来送礼求情为姚复开脱,道:“不知是谁,以前没见过,是禇先生朋友?”
禇幕客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这人是姚复胞弟,来求县尊开恩放过他兄长,还带来白银五百两,县尊已严词拒绝他。”
亲啊?”
张原道:“儿子想后天就托人去,明日先去向西张叔祖报知声,还要向父亲写信。”
张母吕氏点头道:“儿考虑得周到,要告知西张叔祖是对,你父离得太远,就不必等他回信,娘为你做主,想也想得出来,你父知道这消息定要开怀大笑呢——对,给你父信干脆缓缓,待合庚帖,纳采、纳征之后再写信报知你父。”
张原道:“儿子但凭母亲安排。”
张母吕氏心中欢喜,上年纪妇人都好面子、喜奉承,张母吕氏也不例外,想着四个多月前那止水巷马婆子要给儿子说媒,是什牛姑娘马姑娘,以为她儿子眼睛好不啦,就会急着胡乱娶个,当时她虽然拒绝,但心里着实难过呢,何曾想才过去不到半年,儿子竟要和会稽商氏女郎定亲,这传扬出去,是何等有面子!
张原心道:“晚明*员索贿受贿乃是司空见惯事,侯县尊拒贿五百两,不知会不会心痛?”问:“县尊开审姚复案吗?”
禇幕客道:“还没有,县尊今日陪王提学巡视本县各社学,才回来不久,本来是早就要见你。”
张原问:“禇先生,县尊大人唤何事?”
禇幕客笑道:“肯定是好事,在下见县尊大人是笑呵呵。”
禇幕客领着张原来到廨舍书院,县令侯之翰正在书院小厅独自饮茶,窗明几净,暖阳斜照,见张原来,侯之翰笑道:“张原,坐,陪本县品茗。”
又想起事,张母吕氏问:“张萼相亲不成,如今你却成,张萼岂不是要恨你?”
张原笑道:“母亲不用担心这个,三兄虽然性子急躁,却不是小心眼人。”
张母吕氏道:“那张萼之母王氏定然心中不喜。”
张原道:“那没办法,这又不是暗中抢张萼,是商氏女郎没看上他,难不成他娶不也不能娶。”
张母吕氏笑道:“说得也是,总不能皆大欢喜,那儿现在是去县衙见县尊还是去见西张族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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