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进等人也跟着大声“惭愧”起来,时间气氛热烈,座上官绅名士个个自检讨,愧对钟公公,叹服钟公公大才,只有张汝霖、王思任笑吟吟看着张原。
那钟太监被众人这顿狠夸,已经忘这句其实是他临时胡诌,还真以为元人有这首诗,转恼为喜,摸着光溜溜下巴道:“这个这个,咱家还真记不清,只记得这句,这位张公子倒是记得全。”
张原谦虚道:“在下是去年在本前人集子中偶然翻到这首诗,在下年幼,读书不多,所以还记得全诗,钟公公是读书太多,多年前读过诗自不可能记忆,但遇‘飞花令’,这‘柳絮飞来片片红’之句便油然升上心头是不是?”
钟太监点头道:“是,就是这样。”喜笑颜开,觉得这少年真能理解自己,对张汝霖道:“肃翁,你这个孙儿聪明,前程不可限量。”
张汝霖笑道:“公公过奖,张原是王季重先生弟子,多由季重教导。”
何当得。”
原来眼前这个少年真是王学道夸赞过少年才子张原,张其廉喜道:“山阴张氏出才子啊,那你且说说‘柳絮飞来片片红’出自元人哪首诗?”
张原朝首座钟太监拱手,说道:“钟公公博学,小子好生敬佩,这‘柳絮飞来片片红’之句颇为生僻,难怪在座贤达时都记不起来,此诗乃元人咏平山堂之句,广陵瘦西湖有欧阳修建平山堂,独占湖山之胜,后人题咏甚多,小子也记不清到底是何人所作,但那四句诗尚能记忆——”
吟道:“廿四桥边廿四风,凭栏犹忆旧江东。夕阳返照桃花渡,柳絮飞来片片红。”
星宿阁内又是片寂静,随后便是喝彩片:
钟太监便对王思任道:“谑庵教得好,教得好,教导有方。”
张其廉见钟太监眉开眼笑、心怀大畅样子,这才长长出口气,这附庸风雅又喜怒无常太监可不好侍候,今夜多亏张原,只是那诗真是元人诗吗?
“妙!妙极!”
“夕阳返照,桃花灼灼,那柳絮飞来看上去岂不就是红,绝妙!”
“此诗用词尖新,正是元人仇远、杨铁崖辈诗风。”
“……”
张其廉大喜,赶紧恭维钟太监道:“钟公公博学强记,下官自愧不如,这等绝佳好句等却以为诗意不通,惭愧啊,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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