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无事,张原除自己看书习字之外,就是教穆真真认字,这堕民少女非常认真,十来天时间,《前后出师表》就会背诵,而且上面字都认得,张原单独在纸上写出《前后出师表》中出现过字她也能认出来,张原夸赞道:“真真很肯学,跟着再学几个月就比小武强,小武懒,不肯用心。”
武陵心道:“少爷以前也懒,还不是和少爷学,读书都不用心,只是少爷去年夏天以后突然勤奋起来,变个人似。”说道:“少爷也没这用心教过啊,教真真姐少爷倒是很有耐心。”说罢,嬉笑着钻出舱门帮船工划楫去,武陵可不傻,少爷对穆真真好他可都看在眼里呢。
穆真真脸红,张原倒是面不改色,说道:“这人懒倒是会找理由——真真前后出师表都学会,那开始教你《前赤壁赋》吧。”
张原本来也没打算仔细教这堕民少女认字,当日只是时兴起教她背诵《出师表》,没想到穆真真肯学,还相当聪明,那就教下去吧,不教千字文、不教三字经,就教她背诵古文,只要背诵几十篇下来,该认识字也差不多都认识,而且还能有定阅读能力,只要肯学,断文识字就是这简单——
沿路遇到钞关税站,陆大有出示勘合牌,就都立即放行,从杭州到嘉兴水路两百里,沿
缓离岸,就见岸上自秦良玉以下数十名石柱土兵齐齐跪倒,秦良玉清亮声音道:“拜别张公子,祝张公子路顺风,金榜题名。”
张原跪倒还礼,待站起身时,白篷船已转向北行,看不到岸上秦良玉等人,只见舟楫往来,嘈杂不休,运河繁忙天又开始——
张原负手立在船头,朝阳初升,春风拂面,操劳几日身心终于放松下来,暂留杭州这十天收获不小,好比局围棋,己方布局精妙,有暗伏手段,棋势开阔,但现在依然要循序渐进,科举,科举才是他必走之路,嗯,钟太监还送他千两银子,这是笔巨款,该怎用这些银子再生财呢?
“介子少爷——”
陆大有走到船头,立在张原身边,也是轻松愉快样子,说道:“照这样行程,不耽搁,初五日天黑前就能赶到青浦,小人离家时少奶奶嘱咐小人定要照顾介子少爷平安到达,这路行来,介子少爷处处有贵人照拂,何须小人照顾,只能领个路。”
张原微笑道:“陆管事是姐夫得力家人,这回也辛苦陆管事。”
陆大有道:“有什辛苦,倒是介子少爷辛苦,在船上还读书不辍,这次少奶奶见到介子少爷不知会有多欢喜,少爷是山阴县试案首啊。”
张原道:“很快就要见到姐姐、姐夫和两个小外甥,也欢喜得很,对,陆管事,姐夫家棉布丝绸商铺还兴旺否?”
陆大有道:“不瞒介子少爷,陆韬少爷虽是家老爷长子,但向不受宠爱,家老爷独爱幼子陆养芳,商铺也都是二少爷在经营,小人是跟着大少爷,所以小人也不大清楚陆氏棉绸商铺生意到底怎样。”
张原心里微微沉,以前不觉得,现在听陆大有这说,似乎姐姐嫁给陆家后日子过得也不甚如意,姐夫陆韬不受其父宠爱,姐姐若曦自然也跟着受冷淡,这次去要看看到底是个什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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