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陆氏乡间别墅往返大约要个时辰,张原诸人便在大堂上等着,与李知县说些文会、科举之事,掌灯时,刑房典史和几个差役回来,陆养芳没有抓到,只抓两个男仆归案,让穆真真辨认,正是那两个被她打伤恶仆,其中个小腿骨裂,另个脑门肿起个血包,这还是穆真真手下留劲,不然话,劈头棍打死也不稀奇。
这两个陆家男仆对奉命诱劫穆真真之事也都供认不讳,刑房书吏记载在案,并让二仆画押,然后收监,待陆养芳归案后再行宣判。
本来案子未结,穆真真也是不能随意离开,李县令给张原面子,让张原带走穆真真。
众诸生出县衙大堂,范文若等人自去客栈歇息,杨石香陪张原走过旌善亭时,却见陆韬和仆人陆大有从亭边转出来,天色已暮,陆大有提着盏灯笼。
张原看姐夫陆韬那难受样子,忙道:“姐夫,不是要让姐夫为难,是那陆养芳欺人太甚,姑息不得。”
县尊明察。”
李邦华便道:“既如此说,就让这婢女当场展示下小盘龙棍如何?”
穆真真顿时面红耳赤,要她当场使棍,还是在这公堂上,这怎敢!
穆真真小盘龙棍在金琅之仆人手上,闻言赶紧呈上堂来,张原将双截棍递给穆真真,低声鼓励道:“真真,不用羞怯,你有武艺是你本事,没有什好羞缩,你想想,今日若不是你会武艺,那还真不知怎才能找回你,岂不难过。”
穆真真抬眼看少爷眼,使劲点下头,站起身接过小盘龙棍,张原赶紧退开五、六步,穆真真小盘龙棍施展开来,方丈之地都是攻击范围,但这回穆真真显然没有像去年在张原家后园展示棍法那大开大阖,只舞棍护住周身,棍影叠叠,上下翻飞,练这小盘龙棍需要强大腕力,反复转折,都是手腕功夫——
陆韬道:“知道知道,们先回去再说。”
张原和杨石香等人道别后,带着穆敬岩和穆真真随陆韬主仆回到陆府,便见有婢女候在门边,见陆韬回来,忙道:“大少爷回来,老太太请大少爷去。”
陆韬心知是怎回事,对张原道:“介子你先去你姐姐那里,把事情和她说清楚,明日你们就回山阴吧。”
张原回小院见到姐姐张若曦,张若曦已经听说醉仙楼前这场大风波,气道:“陆养芳着实可恨,这事若忍他就会更猖狂,正该让他见官吃板子,他早已回来。”随即又蹙眉道:
李邦华笑起来,说道:“好,果然好武艺,退下吧。”
穆真真正劈出去长棍陡向自身抽回,不偏不倚正夹在右腋下,短棍依然在手,那姿势活脱脱双截棍在手李小龙,只刹那,这堕民少女便依然是低眉顺目卑微神态,垂首退下。
李邦华道:“此案目然,还有范举人和诸生作证——”说到这里招手让张原近前,低声道:“陆养芳也是你姻亲,你要宽贷他否?”
张原躬身道:“请县尊秉公直断。”这就是说不要留什情面,也不要刻意重判,该怎判就怎判,以直报怨。
李邦华点点头,便命刑房典史带几个差役去陆养芳在乡间别墅抓捕陆养芳和其他三个仆人归案受审,那陆养芳并无秀才功名,可随意刑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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