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毕竟是妇道人家,也有点怕,说道:“老爷不在家,这些衙胥竟敢上门来抓人,真是岂有此理。”对陆韬道:“韬儿你去对他们说,就说你弟弟外出未归。”
陆韬道:“母亲,二弟躲得过今日躲不过明日,这事总要解决,只有向张原道歉,求得张原谅解才能结此事。”
柳氏便道:“芳儿呀,你就去向那张原道个歉嘛,省得那些差役苍蝇般嗡嗡不散。”
陆养芳岂肯抹下这个脸向张原道歉,说道:“母亲,阿兄这是要故意羞辱,要赔银子可以,道歉休想,那些差役就让他们嗡嗡叫着,待爹爹回来,自然散去。”
又有个老仆跑进来道:“太太,五个差人在门房前不肯走,这怎办?”
柳氏逼迫长子陆韬去让张原把案子撤,陆韬长跪垂泪声不吭,那陆养芳见兄长陆韬不肯去,心下暗恨,说道:“阿兄定是听嫂嫂谗言,这才致兄弟不睦,兄长啊,为个下贱婢女,竟至于要把自家胞弟送上公堂吗。”陆养芳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呢。
柳氏听,勾起对张若曦不满,张若曦不够乖巧,不懂得讨公婆欢心,而且娘家不够富贵,柳氏怒道:“你这逆子,你今日不去撤案,就让你休妻,让那姓张贱婢滚回山阴去。”
陆韬悲叫道:“母亲,这与若曦何干,二弟强抢张原侍婢,张原当即就去告官,若曦又不知情,母亲硬要逼迫儿子,儿子有死而已。”边说,边用力磕头,只几下就额头磕破,鲜血直流——
柳氏吓跳,她这个大儿子向温顺,今日竟如此激烈,要以死相争,心知陆韬是回护其妻若曦,柳氏甚是恼怒,但这时也只有退步,命仆妇将陆韬扶起,放缓口气道:“韬儿,为娘这也是为你兄弟和睦,你也只有这个弟弟,你不爱护他谁爱护他,赶紧让你内弟把案子撤吧。”面让婢女取来伤药给陆韬抹上——
陆韬道:“母亲,那张原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但要他撤诉,总要二弟当面向他道歉才行。”
陆韬道:“去看看。”出内院,过前厅,至门厅,就见门厅耳房前站着五个皂衣差役,大声嚷嚷着要捉拿陆养芳归案,陆韬道:“休得叫嚷,扰得内宅不安。”
五个差役都认得陆韬,齐唱喏,为首邓班头道:“陆秀才,不是小人们无礼,是县尊大人催逼,定要捉拿令弟归案,还请陆秀才见谅。”
陆韬道:“今日已晚,弟未归,你们明日再来吧。”
五
陆养芳听,怒道:“要向他道歉,这绝不行。”对柳氏道:“母亲,你听阿兄说什话,要儿子向个黄口小儿道歉,这让儿子颜面何存,儿子宁死不屈。”
柳氏道:“韬儿呀,你内弟家穷,不如给他五十两银子结此事如何,五十两银子都可以买个婢女。”
陆韬耐心道:“母亲,张原不缺银子,苏州范举人要给他刻印时文集子,还要付给他二百两银子,本县杨秀才也出银子百两请张原选评时文,张原八股文作得好,要挣银子不难。”
陆养芳撇嘴道:“兄长夸大其词吧,银子有那好挣,张原不过十六岁——”
正说着,个仆妇跑进来道:“老太太,不好,县衙差役上门叫嚷着要捉二少爷去见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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