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县衙广场,这时已经是戌末亥初时分,邓班头道:“先收监,明日再报县尊审问。”押着陆养芳到土地祠对面牢狱去,陆养芳哀求放他回去,谁理他——
张原请个差役向李县令通报,就说山阴张原求见,那差役先前得张原好处,为难道:“张公子,不是小人不肯去通报,这都敲过二鼓,县尊大人想必已歇息,张公子明日再来吧。”
张原道:“劳烦去问问看,若李县尊已歇下,那当然不敢打扰。”扭头看武陵眼,武陵心领神会,将两银子塞给那差役,那差役便改口道:“那好,小人去探探,若县尊大人不肯见那须怪不得小人。”
青浦县令李邦华前几日与刘宗周番长谈,深感道丧时敝,此时正在灯下奋笔疾书,给远在吉水老师邹元标写信,纵论时事,听到仆人来报说山阴张原求见,都是己亥初时分,本待不见,想想还是让张原进来,先前在日见堂上不大好说话,这时见见这个被启东先生夸赞为读书种子张原,看其到底学识如何——
张原被带到廨舍书房,叉手施礼。
青浦陆氏家境优裕,陆养芳更是自幼受父母宠爱,养尊处优,不学无术,毫无应变之能,几个差人突然冲进来扭住他往外拖时他都懵,直至被拖出大门才醒悟过来,叫道:“休得无礼,爹是陆孝廉——”
“啪”声,陆养芳右边脸挨重重记耳光,打得他右耳嗡嗡响,就听张原声音道:“董祖常还家父董玄宰呢,你个举人老爹还好意思挂在嘴边吓唬人。”
陆养芳被拖得跌跌撞撞,挨耳光后羞怒攻心,嘶声道:“张原你敢打,决饶不你!”
方才那巴掌打得太重,张原自己手都打得生痛,也懒得再打,大明律在上,还是不要动私刑好,说道:“你光天化日之下谋劫人口,依律先杖八十再论,明白吗?”
陆养芳鞋子掉,冠巾散乱,狼狈不堪,却还嘴硬,说道:“张原,你这般害,你姐姐也别想在陆家待,母亲说过,要休她——”
李邦华于灯下打量张原两眼,微笑道:“坐下说话。”面命侍僮上茶。
张原谢过李县令,坐下道:“县尊大人,那陆养芳已然抓捕归案,学生
“啪”声,陆养芳左脸又挨记响亮耳光,现在两耳都嗡嗡响,轰隆隆声中听得张原说道:“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跟在张原身边武陵都很想揍这个陆养芳,这家伙说话太气人。
邓班头劝道:“张公子,莫要再打他,等下县尊看到不好说话。”这是提醒陆养芳,打他人是张原,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奉命行事,陆氏在青浦还是很有势力,这些差人虽说得张原银钱连夜来抓人,却也不敢过分得罪陆氏。
张原道:“嗯,还是让李县尊惩治他,不过若他再敢胡说八道,还是会不客气。”
陆养芳脸颊火辣辣痛,打娘胎以来没挨过打,两记耳光下去就把他打懵,这种人平时看着嚣张跋扈,旦遭受挫折,失去依仗,怯弱本性就露出来,在去县衙路上再不敢吭声,平日巧言令色、挑拨离间这时都没用武之地,也只有他父母会受他蛊惑,他自己还不是被仆人陈明哄得团团转,竟连奴契、田契都交给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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