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面色微红,轻声道:“那是奴家小字。”
小字好比乳名,般是长辈或者关系亲密人才会称小字。
张原道:“那就称呼你王修微吧。”看到薛童手里那个瓷瓶,瓶中插着枝荷花,含苞待放,正是并蒂莲,喜道:“真有并蒂莲啊,快要绽放。”
王微看着那枝并蒂莲,又横薛童眼,说道:“可惜童子无知,摘下来——也不知养在瓶中能绽放否?”
薛童道:“微姑别骂,带微姑再找这并蒂莲去。”手提着鸟笼,手托着瓷瓶,往东岸快步走去。
那薛童恐吓那鸟:“好好跟微姑学说话,不然吃你——”
“饶命——”
这声“饶命”倒是叫得应景,薛童哈哈大笑,笑声突然收,看到张原和穆真真,赶紧鞠躬道:“张相公早。”
女郎王微手里提着个细竹编鸟笼,边慢慢地走,边教那鸟叫“微姑——微姑——”,听到薛童叫“张相公”,放低鸟笼,见张原坐在岸边块大石头上,正笑吟吟望着她。
“介子相公早。”
和布巾,用个小竹篮提着,跟在少爷后面。
沿漕河往下走出半里,就是薛淀湖,这时天色明亮些,湖中犹有雾气,靠左边那片浅滩上芦苇丛有淡绿色小花穗,微风徐来,水波不兴,山色空蒙,景致清新,张原放眼望,岸边湖中,渺无人迹,也没看到哪里有荷花,便找处石岸,掬湖水刷牙洗脸,然后练两遍太极拳——
穆真真这时也洗漱毕,从竹篮里取出小盘龙棍,在少爷赞赏目光里抖擞精神练起来,棍影纵横,变幻夭矫,正练得起劲,忽然收盘龙棍,说道:“少爷,有人过来。”
……
“饶命——饶命——”
王微跟在后面,走过张原身边时,含笑问:“介子相公要起去看看吗,小童说那边有片荷花。”
张原道:“好。”与穆真真起跟着王微、薛童沿湖东岸而行。
走数丈地,湖风吹来,张原就已嗅到荷叶、荷花清香,拜前年眼疾所赐,张原嗅觉和听觉要较常人灵敏些——
转过排
王微将手里鸟笼并交给薛童,轻盈盈向张原福福,又道:“真真早。”
张原站起身,作揖道:“王姑娘早。”
王微白齿轻咬下唇,说道:“张相公,就称呼小女子王微或者王修微,可好?”
南京曲中旧院习俗,婢仆称呼曲中女郎为“娘、姑娘”,外人则称曲中女郎为“小娘”,所以王微听张原叫她“王姑娘”,当然要纠正,却又不愿张原叫她“小娘”,便让张原直呼她名字,她姓王名微,字修微,号草衣道人——
张原“哦”声,却问:“听眉公称呼你为王冠,又是何意?”
“不要老叫饶命,已经饶你鸟命,叫‘微姑,晨起好’,叫啊,叫‘微姑晨起好’”
这是那只黑羽鸟和薛童声音,薛童耐着性子教几遍,那鸟声不吭,薛童便道:“微姑,这是只傻鸟,丢吧。”
张原心道:“王微也来,这女郎也起得早。”
“你捧着瓶子,来教它说话。”
这是王微声音,娇柔脆嫩如黄莺,面对面时因为被其丽色所摄,对她说话声音印象就不深,这时隔着芦苇和柳林,听来让人神气清,好似晓风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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