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大怒,站起身道:“你凭什带走侯慧卿,把契约拿来看看。”
张岱则冷笑道:“开口就是陈府尊,好吓人啊。”
祝朝奉道:“已付四百两定银——”挥手,便有仆人将只小银箱搬过来,打开银箱,里面是二十两锭纹银满满箱——
祝朝奉道:“王六妈,这里是千二百两银,连同前日定金四百两,赎身银已交清,你把婚书画押后交给。”
张萼道:“王六妈,也下定银,既然这姓祝商贾为慧娘出赎身银千六百两,那就出千八百两。”
鸨母冷着脸不答,丫环们不敢答。
张萼便问侯慧卿,侯慧卿哭道:“妾身亦不知,只看他须发都斑白。”
鸨母便喝命丫环扶慧娘进去,张萼道:“且慢。”对那鸨母道:“那徽商出多少赎身银,也照出,这侯慧卿要定。”
鸨母道:“怎好出尔反尔。”
张萼道:“别和说这些,赶紧把那徽商找来,不然现在就把侯慧娘带走,就算请她去山阴盘桓数月,你能奈何?”
各有姻缘,冯梦龙就是迷恋这个侯慧卿——
侯慧卿向张原三人福福,转身便要进去,张原道:“侯姑娘请稍待,在下有话说。”
那侯慧卿也不就座,就那样微微侧身立在门边,楚楚可怜样子。
张原道:“在下听闻有个冯生员与侯姑娘情投意合,有意为姑娘赎身,姑娘为何舍冯生员而嫁徽商,是嫌冯生员清贫,慕徽商豪富吗?”
那侯慧卿听这话,顿时泪落如雨,抽抽噎噎——
祝朝奉看着鸨母,问:“王六妈,你这是何意,女嫁二郎吗?”
没等这鸨母答话,张萼道:“王六妈先不要管与这徽商事,赎身银涨对你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对祝朝奉道:“收起
鸨母急道:“你们山阴秀才欺负到苏州人头上吗!”
张萼道:“你可以去门外这喊,报官也可以。”
鸨母没法,只好派人赶去菖门外桃花坞找那祝朝奉,穆真真遵张原之命悄悄与侯慧卿说几句话,那侯慧卿眼睛顿时亮,咬咬嘴唇,向张原几人福福,反身进去。
张原几人慢慢饮酒,大约等个时辰,听得门外脚步声响,就冲进来七八个狠仆,立在廊下,瞪着张原几个,随后顶藤轿抬进来,个须发斑白、身体微胖富家翁下轿,叫声:“王六妈——”
那鸨母迎上去,嘀嘀咕咕说阵,这富家翁便是祝朝奉,打量张原几人两眼,冷笑声,说道:“祝某傍晚还要去拜会陈府尊,没空在这里啰唣,现在就把慧娘带走。”那七、八个狠仆便齐声答应声,显得盛气凌人。
鸨母便瞪起眼睛道:“你们是为冯秀才而来?”
张萼道:“是看不惯商贾仗着钱多糟蹋人,你这老鸨只图银钱,这女儿不是你亲生吧?”
鸨母涨红脸,恼道:“三位秀才好不晓事,好比件物事,难道出价高不卖反倒要卖给那出贱价?”
张原喝道:“胡说,这侯姑娘是活生生人,不是器物。”
张萼道:“介子,别与她说那些,鸨儿只认钱,既认钱,那就与你论钱,你把那徽商叫来,们与他当面谈,哈哈,若论风流倜傥,敢说那徽商不如——那姓祝徽商多大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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