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隆皱着眉头,知道要请顾起元为他宣扬案山开道有益国家社稷绝非件容易事,但再难他都要去争取,这是搏命啊,顾起元提任何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又说起收买人心之事,邢隆沉思片刻,说道:“近年金陵对编商当值,给很多铺户带来累累重创多有控诉,朝廷商税其实不高,但地方逐级累
好。”踱两步,开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弹劾者既在皇陵风水上做文章,公公就要在堪舆术上做回应,请有名望堪舆师放话,说案山开小道于国家兴旺有利,风水之说本就缥缈难有定论,具体怎说就看堪舆师,毕竟这不是动皇陵土,而是二十里外案山,尚有转寰余地,还有,公公要收买人心,做些对南京百姓有益事、南京百姓最迫切想解决事,再有,公公要请宫中内官在皇帝面前美言,将公公部下擅自开案山小道之事掩饰下来,毕竟这事都已过去十年,而且三大征之后,国家也算太平——如此三管齐下,晚生不敢说定能保住公公内守备之职,公公性命断然无忧。”
有些事情承认不如抵赖,坦白是不能从宽,同处风水,不同堪舆地师常常会有迥然不同看法,而且张原坚信,大明朝国运绝不是由座坟墓风水决定——
邢隆细细品味张原话,觉得张原思虑周全,确是目下最佳对策,脸露喜色,对钟太监道:“钟公公,若非你枉道来访,咱家也无由结识张公子。”对张原道:“张公子,请上船再细谈。”
邢隆得张原这番话,心下稍定,具体如何做还要向张原细细请教,比如那篇自辩奏疏,就想请张原代笔——
张原随邢、钟两位太监再上湖船,钟太监没看到那两个秦淮名妓,问知被张原送走,笑笑,邢隆便说:“今日遭逢此事,坏兴致,不能让两位尽欢,改日再把那两个旧院女郎叫来相陪。”
张原忙道:“不必不必,晚生在国子监就读,监规森严,哪能携妓饮宴,邢公公有事尽管吩咐,若叫歌妓,那晚生就不敢来赴宴。”
邢隆也没心思多说歌妓事,让侍从上茶点果瓜后,屏退左右,商议奏疏、堪舆师以及如何收买人心,张原听邢太监恳请他代笔写奏疏,略沉吟,就答应,篇自辩奏疏写好或者差,起到结果是天差地别,既然要帮邢太监,那就帮到底,但他要先看看邢太监往常给皇帝写奏疏是什语气,请邢太监挑几件不太重要奏疏给他揣摩揣摩,要代似话自然要解这些,邢隆急命那中年幕僚回内守备府去取——
说到有名望堪舆地师,邢隆道:“金陵有名望精通玄女宅经术就数国子监祭酒顾起元。”
张原愕然,顾校长竟然是风水术大师吗,这个他真不知道。
邢隆道:“顾祭酒曾与人论金陵风水,当时前辈堪舆家说金陵山形散而不聚、江水流而不留,穿城而过秦淮河又是西注,与帝都格局‘砂关锁’不相应,不宜作都城,顾祭酒认为这都是为永乐帝迁都作辩解,顾祭酒对金陵城垣局风水与他人看法不同,认为金陵逆水结力,可以作帝都,但与北京相比,稍欠雄厚壮大,此论影响很大,若顾祭酒肯为咱家说话,那就有把握得多,而且顾祭酒就是金陵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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